楚霽臉上的憤怒在聽到蒲燁的話之後一寸寸僵住，最後完全變成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你在說什麼？曌兒不是你的孩子是誰的？你覺得朕有必要對你隱瞞她的身世嗎？”
她不明白這麼多年來，蒲燁究竟是怎麼誤會到這個地步的。
她更加不明白，有了這樣的誤會，蒲燁又是怎麼做到一直忍耐到現在半句都不跟自己說的......
“事到如今，王上...沒有必要再在我麵前演戲了，您...您的心意如何，我早已經再清楚不過了。”
蒲燁說話間，嘴角又留下了鮮紅的血液，整個人奄奄一息，單是看著就讓楚霽心中焦躁不安。
她拿過一旁宮人手裏的帕子，親自坐到床邊給蒲燁擦了嘴角的血，又端起藥喂他：
“我與你自幼相識，那時候我名義上是公主，卻過得還不如個宮女，隻有你....隻有你是願意護著我的.....
後來奪嫡那樣艱難，也隻有你，從始至終沒有放棄過我。
是你為我處處周旋，甚至在皇兄親兵圍困之時，仍舊不顧一切將我死死護住.....
燁哥哥，我讓你做我的君後，不光是報答，也是因為這個位置我隻想要你來坐。
我以為我對你的心意已經無需再多言，沒想到這麼多年你竟然誤會我至此…..”
楚霽沒有再自稱“朕”，而是回到了兩人原本平等的位置上，語重心長的想要跟蒲燁談心。
“王上….您，您莫要哄我了…..”
二十年來，蒲燁從沒聽到過楚霽說這些。
他原本緩緩跳動的心髒一瞬間被狂喜取代，他甚至覺得，這可能是自己臨死前的一場幻覺。
楚霽竟然叫他“燁哥哥”，這可是隻在她很小的時候才叫過的稱呼。
而且她方才說，她對自己也有一片心意，還說.....曌兒是自己和她的孩子？！
“曌兒是我的孩子？！”
“自然，”楚霽沒有料到蒲燁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手上的藥碗險些被他撞翻，“你為何會懷疑這個？”
蒲燁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不由回想起當時楚霽有孕前後，好像她就與國師最親近，就連燁清宮都不怎麼常來.....
想到這些，他便也就說了出來。
楚霽靜靜聽完，回想了好半天，終於是被蒲燁給氣笑了。
“我的好君後，你那麼聰明的腦袋，是怎麼想到我與國師有私情上去的？”
明明那時是因為蒲燁舊疾複發遲遲不好，太醫說來說去也就是那些車軲轆話。
楚霽實在擔心得沒辦法，隻能去找周覆祭神祈福，希望蒲燁的身體能快快好起來。
怎麼到了他這裏，就成了與國師有情，日日不回宮裏了？
“可是.....”
蒲燁被這完全顛覆的事實衝擊到，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不知所措的惱怒。
“可是曌兒生辰那日，不，也不光那日....每年國師贈給曌兒護身符的時候，你看那護身符的眼神都格外溫柔，就好像，就好像在透過它看什麼人......”
這他是親眼所見，總不會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