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牒殿就在乾寧宮中!這如何使得?”明誠聞言顧不得風度大叫起來。
乾寧宮就是皇帝的居所,也就是說伽楠命人把梓顏母子搬到他居住的後殿,如此一來,要想在他眼皮子底下除去梓顏,實在太費周章了。
伽楠對明誠的話充耳不聞,林太後本要停下步子,這時反倒被他半擁半拉著出去了,走到門口,她回過頭來,眼神複雜地看了梓顏一眼,道:“你乖乖地聽話,哀家未必會對你怎樣,尤其嬰齊,他是先帝的幼子,為了先帝和當今皇上的名聲著想,他長大也會是個王爺,你不需要擔心。”
伽楠一怔,不知道母親為什麼突然會這麼大方起來。
梓顏卻聽出了林太後的話外之音,她是要她顧全伽楠的名聲,不要再說嬰齊是他的兒子,而且她的意思是,不管信不信嬰齊是伽楠的骨肉,都會善待他,前提條件是她乖乖聽話。
文泰不想侍奉梓顏母子,本要抗議,見伽楠神色不善,拉著太後匆匆離開,不敢造次,隻有委委屈屈地留下善後。
梓顏讓雅各特木爾將嬰齊抱回屋子,文泰已經開始指揮人前來收拾屍體,半晌,才不情不願地上前來道:“娘娘有什麼東西要收拾的,趕緊收拾一些,隨奴才去往玉牒殿吧。”
梓顏見他正眼也不看自己,知是為伽楠打抱不平,也不著惱,道:“文泰帶著嬰齊和雅各特木爾去吧,我是不祥之人,留在此地便是。”
“留在此地?明明知道太後和明誠郡主要殺你!”文泰相當不悅,在心裏悶了幾年的話終於可以宣泄出來,“你死了倒也沒什麼,反正照我們做奴才的看來,有些女人沒心沒肺,不值得牽掛。可是我們主子不知道中了哪門子的邪蠱,非對不該情深意重的人情比海深,若是你出了什麼意外,還叫不叫皇上活了?你究竟知不知道他對你的感情?”
文泰是從小跟隨伽楠長大的,論情分比親人還深,而且當年他與梓顏也是熟悉得不得了,所以這話氣歸氣,好像確實是沒有把她當外人,盼望他們兩個好,才這樣說的。
梓顏不是個傻子,她聽得出來,不由又是鼻酸又是感動,“文泰,我知道你們都怨恨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那麼做,我也不想你們能原諒我。不論嬰齊是誰的兒子,他總是無辜的,希望你能幫著雅各特木爾護他周全,我即使死了,對你也心懷感激。”
“我不需要你感激!真想死也隨便你。”文泰氣得拂袖而去。
梓顏在他背後苦笑,其實現在她並不想死,不過林太後赤裸裸的威脅卻讓她害怕。要知道,想害一個人,是防不勝防的,為了嬰齊的安全,她不能再跟林太後唱反調。
不過雅各特木爾和嬰齊卻堅持不肯跟她分開,梓顏斟酌再三,無奈之下才放棄了獨自留在冷宮的想法,隨著文泰等人住進乾寧宮的玉牒殿。
當夜,月冷星稀,嬰齊賴在母親房裏不肯離開,梓顏就打發了雅各特木爾去休息。
嬰齊白天受了驚嚇,而且被搬來搬去地折騰,有些驚厥,總睡不踏實,她拍了半晌,見他呼吸漸漸勻稱,才滿身疲憊地和衣躺下。
秋風微涼,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床前的地上,讓人感覺清冷而寂寞。
梓顏很累,但是卻睡不著,一直睜著眼睛盯著地上的月光,腦中空白一片,什麼也想不了。
忽然,窗外的樹葉微微一動,窗前赫然出現了一個人。
住在乾寧宮,梓顏早就預料到會與伽楠再次相逢,不過卻沒有想到他在她搬來的第一夜就這樣毫不避諱地造訪了。
伽楠靜靜地立於窗前,沒有急著進來,目光溫柔地落在梓顏和嬰齊的身上。
室內光線昏暗,他本該看不清梓顏的相貌的,但是他清楚地看到了那一雙宛如明月的眼睛。
兩人就這樣隔窗相望。
他的眼神一如當年,清澈見底,情深似海。
淚水不覺衝入了梓顏的眼眶。
“嬰齊……到底是我的孩子,還是不是?”
梓顏沒料到伽楠會問這個問題,想起太後的威脅,心中一顫,櫻唇張了張,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你究竟有沒有愛上過別人?”話音未落,花影一動,伽楠已經站在房中。
他比三年前更加俊秀出塵,月光灑落在他的肩頭發上,使得他更加如仙如畫,生出一種凡塵俗世不可描摹的絕美。(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