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怒氣衝上梓顏的心頭,再也按捺不住,樂無極就算不怕樂殊知道她懷孕,但類似於經血不調之類的話在別的男子麵前說來,根本是不顧她的臉麵,她管不得麵前的是誰,拂袖就打向那藥碗。
樂無極一個轉身,巧妙地避過了她的攻擊,哼了一聲:“朕還沒動手,你倒是先動手了。”說著他長臂一伸,就將梓顏撈進了懷裏,瞬間就從後麵繞過來固定住了她的下巴。
梓顏想提起從他懷裏掙紮開來,誰知道一動,就覺得腰間一麻,整個人酥軟了下來,大驚失色之下叫道:“如果你逼我喝了這藥,隻有一個字,死而已!我不會再管任何其他人的生死!”
樂無極端藥的手停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縷矛盾的神情,也隻不過瞬間,他就堅定了心意,“你反正也已恨死朕了,就讓你再恨一次也無妨,朕不會讓你死的。”
梓顏嚇得拚命掙紮,咬緊牙關,樂無極似乎不再憐香惜玉,死命地用藥碗想叩開她的牙齒。幾番掙紮之間,梓顏把櫻唇都咬出了血來,眼見在他的強勢下再也支持不住,猛地將頭一晃,向樂殊叫道:“世子哥哥,救我!”
樂殊渾身一震,世子哥哥幾個字是她兒時對他的稱呼,好幾年沒有聽到了,這時候她驟然用最焦急懇切的聲音叫出來,他的心忽然化作了春水,行動早於思想,橫刺裏突地欺身探至樂無極和梓顏正中,隻是一帶一圈,居然眨眼間就將梓顏搶進了懷裏。
梓顏瞥見樂無極麵色更加陰寒,嚇得躲到了樂殊的背後。
“皇兄。”樂殊獨特溫潤的嗓音似乎有安定人心的作用,他居然真的敢攔在樂無極麵前,也叫梓顏有些意外,剛才她隻是急得沒有辦法了,其實認為樂殊是不方便出手幫她的,誰知道他還真的出手,叫她心裏一陣感動。
樂無極鐵青了臉,“讓開!朕不是與你商議好,這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嗎?難道你要逼朕殺了她?”
梓顏本不怕死,但是現在為了孩子,她就擔心樂無極真的瘋狂起來作出連她也傷害的舉動來了。
“皇兄。”樂殊沒有讓開,而是往前走了一步,梓顏在背後看不見他的神情,心裏卻覺得要這麼與皇帝對抗必然要很大的勇氣。“皇兄信任臣弟,什麼事都與臣弟商量,是臣弟的幸運。不過照皇兄的說法,錯不在她,況且……她懷的是樂家的骨血。不若改個做法,讓她也不恨皇兄,也不會傷了皇兄的顏麵。皇兄虛懷若穀,既然都不介意她的以往,今日何苦要逼死她呢?”
他這話勸得不算好,而且對一個皇帝這麼說,也太直白了,梓顏驚出了一身冷汗,覺得聖聰帝隻怕要勃然大怒。
誰知道他們兩個靜靜地對峙了片刻,就當梓顏認為樂無極要暴走的時候,樂殊輕輕接過了他手上的玉碗,像一個來勸兩個小孩打架的大人一般,將樂無極與梓顏兩人分別扶到兩旁的座位上坐下,將一場即將潑天的禍事消弭於無形。
這氣氛有點詭異,雖然梓顏不是十分了解樂無極的脾氣,但是認為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人這麼輕易地勸服他的,她不能置信,可事情就是這樣發展了,她當下不敢有任何刺激皇帝的舉動,怕他再次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