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錦繡“良”緣(2 / 2)

秤杆入手微沉,就要麵對這位強娶回來的皇後,樂無極竟然感到忐忑,將秤杆在手立掂了掂,沒有立即行動。

命婦們交換著眼色,卻沒有一個敢出聲催促。

樂無極沉吟片刻,終於將秤杆往前一送,輕輕掀起那紅蓋頭。

九鳳冠下,女子的容光固然又一次震驚了他,可是更讓他震驚的是她眼裏的幽怨和恨意。

梓顏毫不掩飾地以怨恨的目光相對,渾身上下,別說愛意,就連尊重和懼意都找不到一絲一毫。

樂無極不免皺起了眉頭,他以為婚禮既然能順利完成,梓顏必然已經認命,以後隻要多加寵愛,自然是一個乖順的女人,稱職的皇後,誰知道還是這幅光景。所以他委實怔了一會,才對命婦們道:“全都退下。”

有個命婦並不了解皇帝的脾氣,道:“陛下,妾等需侍奉陛下與皇後更衣,然後再……”

“退下!朕會幫皇後更衣。”

皇帝雖然沒有疾言厲色,但聲音卻冷若寒冰。

命婦們行禮退下,偷窺皇帝神色,隻見他筆直立於皇後麵前,似乎死死俯視著皇後,目光不曾離開片刻。

洪修站在門外,連連揮手,讓她們麻利點出來,然後親手替帝後闔上門。皇上的脾氣他可太清楚了,並非那麼好性兒,那姑娘也是頭強驢子,做奴才的不想被波及,可要站遠一些。

閑雜人等退去,遠處的樂聲也漸漸止歇,兩人赤急白臉地相對而視,一個恨,一個怒,室內的氣氛十分凝重。

還是樂無極先寬慰自己:念念不忘了這許久,既然都娶了她,日子長得很,何必要指望她立刻轉變了心意,若真如此,她與其他女子又有什麼差別?

這麼一想,他頓時舒緩下來,放下身段,漾起一個溫柔的笑容道:“朕的皇後莫非生氣了?讓朕猜猜為何生氣。”

他在梓顏身邊坐下,唱獨角戲:“生氣的樣子越發好看,難道怪朕回來得遲了?”

梓顏冷冷一笑,騰地站起了身,遠離大床,也並不搭理他的戲謔之詞,雙眼望向窗外。

“春宵一刻值千金,別再使小性兒了!”樂無極露出一個責備眼神,隨即含笑上前,打算摟住她坐下慢慢開解。

他這裏手剛一伸,梓顏竟抬手就打,隻見她手中金光一閃,勢向他心口而來。

樂無極吃了一驚,身形一動,往後退了數尺,長眉斜挑,全身提了真氣戒備,當即麵沉如水。

他的武功遠遠高於梓顏,雖遇驟然發難,對他倒是也沒有造成任何威脅,但是實在有些生氣,又不想傷了她,隻是錯身躲開,打算以威言恫嚇她一番。

誰知道梓顏這一刺乃是虛招,不過以進為退將他逼開,她得以閃到窗邊,將那枚釵狠狠地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瞬間見了血色。

“你要做什麼?”樂無極心沉到穀底,伸出一隻手道,“朕曾經說過,你若是有三長兩短,就要文家全部陪葬,你難道忘了?快放下!”

梓顏不言不動,那簪子卻在緩緩刺入,鮮血清晰地淌下她羊脂白玉般的肌膚,觸目驚心。

樂無極見了她麵上決絕的神色,新婚的喜悅已經一掃而空,也知她絕不是虛張聲勢。

無論如何,他也不願意洞房花燭夜令她鬧出意外,強自壓抑著心裏的驚慌憤懣,勉強擠出一個慘淡的笑容:“你就算死了,也已是朕的皇後,何苦呢?”

“皇上。”梓顏的聲音沉痛而又絕望,“臣女已經奉旨嫁過來了,並沒有違背您先前的意願,此刻即使是死了,如您所說,也是天子之婦,此生除非皇上廢除這名號,否則就是死了也無法改變。您堂堂天子之尊,要用同一個理由來脅迫一個女人兩次麼?”

“朕不許你死,你任何時候死了,朕都要屠盡文氏滿門,沒有什麼條件好講!”樂無極怕她真的刺下去,一隻手抬起來僵在半空,想要阻止卻擔心不及,他不想冒哪怕一點點險,隻能做個卑鄙小人,最後卻妥協了一句:“你先放下,今夜朕絕不為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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