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顏玉色的皮膚上起了細細的疙瘩,偏開了頭,心裏實在受不了這個人徒然發泄出來的情緒,有個聲音在心底深處呐喊:“要我嫁給你,不如讓我死了吧!”但是她看見雅各特木爾顯然不是很清醒,就知道說什麼都是對牛彈琴,隻是搖了搖頭,將他推開。
過不多久,兩個衛兵進來,梓顏示意衛兵雅各特木爾喝醉了,衛兵就進來把他扶了起來,他也不掙紮,起來朝梓顏道:“你想想……想想。”
他們走了之後,梓顏因為雅各特木爾的話煩躁了半天,卻沒有辦法出去,隻能暗地裏保佑那個大宗王認為她還有利用價值。
一宿無話,第二天早上衛兵甚至沒有給她送吃的,中午、晚上照例沒有。梓顏覺得饑餓還可以忍受,渴的感覺卻實在讓人絕望。她隻有借助不停的打坐調息來安定心神,讓自己稍微舒服一點點。心裏卻不免又想起雅各特木爾的話,照他們原來的說法,今天是什麼朝聖日,那個大宗王肯定回來了,連吃的喝的全都不給她送,難道確定她沒什麼用?要把她給燒了不成?
在漫無目的的等待中,外麵終於傳來了腳步聲,梓顏的心吊到了嗓子眼兒。
隻見燈影一閃,一個讓她完全沒有想到的人出現在了眼前。
此人身形高挑瀟灑,穿著一襲輕軟飄逸的白袍,雖然已不是冬天裏的那種寬大棉袍,但是臉上的銀質麵具卻依然泛著冰寒的色澤,盯著梓顏的那雙眸子,在暗夜中煥發著無盡的光芒,似海上明月升起,清輝千裏——正是興山墜星崖下麵的銀麵人。
梓顏不由驚呆了,她實在沒有想到在萬裏之遙的異國土牢中,竟然能見到久違的師父,她懷疑這是在做夢,不由狠狠咬了一下櫻唇。
“顏兒。”銀麵人冷脆幹嘎的聲音,在梓顏聽來卻好像是最美妙的樂章。
“師父!”梓顏頓了一下,猛然撲上了小鐵門,銀麵人哐啷一聲,已將那門打開,一把將梓顏攬進了懷裏。
激動了片刻之後,梓顏終於清醒過來,脫離了銀麵人的懷抱,問道:“師父怎麼會來了這裏?難道是因為徒兒來的嗎?”
銀麵人卻沒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伸手攬上她的肩道:“一天沒吃東西了吧?你比起在大曆西京的時候,瘦了不少。來,隨師父去好好吃一頓。”
梓顏滿是困惑,不知道師父為何會在這遙遠國度的大牢裏出現,帶著滿腹的疑團跟了出去。但見夜幕之下,昨日的大殿還是燈火通明,門口站著一排衛兵,見了銀麵人全都恭敬地行禮。梓顏不由停了步子,盯著銀麵人疑惑地問道:“師父究竟是什麼人?為何他們見了你都那麼尊敬?”
銀麵人卻道:“今日是他們教中的朝聖日,這班韃子自己都一天沒吃沒喝了,肯定也沒有送過東西給你,你不渴麼?不餓麼?”
梓顏聽他叫這些人韃子,好像又不是同一陣線的,心下略寬,被他半擁半推著,不免往前走去,隻是還不停地問道:“師父不能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人麼?這到底是為何啊?”
“顏兒餓了一天了,先吃點東西,師父是誰,一會你就會知道。”銀麵人俯下身來,他的眸光依舊似浩瀚的星空,有點點光亮在其中明明滅滅,似乎流瀉出無比妖異的蠱惑人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