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彥查那此時對他比對自己死去的師父不知道要敬服多少倍,聞言連連稱自己愚蠢。
許會更加丟臉,躲在一角用極度幽怨的眼光盯著他最尊敬的皇太子,突然靈機一動,跪下高聲道:“殿下!末將要拜入您門下!”
伽楠含笑斜了他一眼,沒有表態。
伯彥查那想了一想,忽然大悟,連忙道:“不成不成!師叔祖千萬不能收他做徒弟,他這一拜你為師,不就要做我師叔了嗎?萬萬使不得。”
許會見皇太子沒什麼表示,又大聲喊道:“殿下!”
伽楠皺眉道:“你起來,先處理正事要緊。”
許會微微有些不快,又不敢多說,隻得站起來,把滿肚子的氣都發到了拜火教首領的頭上,衝過去一把自雪地上將他拉起來,道:“他娘的還敢學人占山為王!老子先廢了你!”他舉起拳頭就想輪下去。
誰知那家夥衝著伽楠大叫道:“太子殿下!看在明誠的麵上,饒命啊!”
伽楠衝許會一掃食指,許會硬生生地收住了拳頭。伽楠淡淡地問道:“你就是元瑛?”
那人猛點頭,伽楠仔細看他,眉眼間果然與明誠郡主生得有幾分相似,遂道:“莫非你想說,明誠是你的妹妹?”
元瑛忙叩首道:“殿下料事如神,草民正是明誠的哥哥呀!”
梓顏心裏想:“這明誠郡主不正是前朝太子的遺孤嗎?聽說她全家俱被先帝毒殺了,又從哪裏冒出個哥哥來?這所謂的哥哥又憑什麼讓太子看在明誠的麵上饒過他呢?”
伽楠好笑地看著他道:“你犯下如此大逆之罪,別說是明誠郡主的哥哥,便是本王的親哥哥,父皇恐怕也不會輕易饒恕。你也不用在此時多費唇舌,本王不會殺你的,待人押解你進京罷了。”
元瑛見他態度堅決冷淡,絕對沒有商量的餘地,立刻委頓在地上,許會聽見太子的說話,下令將他捆綁了丟進馬房看守。
伽楠看著投降了的拜火教眾,朗聲道:“爾等除了幾個頭目之外,應該都是被蒙蔽的尋常百姓,隻是不論如何受人蠱惑,總該知道反叛朝廷是多大的罪!本王知道拜火教有數萬教眾,若不想血流成河,倒有一個計議在此。”
教眾當中許多都聽得懂官話,一起嗡嗡地伏首相拜:“謝皇太子……皇太子開恩……”等聲不絕於耳。
伽楠讓文泰附耳過來,吩咐了幾句,命文泰同許會留下來善後,他則帶著梓顏與小椿子小喜子和一隊親兵入內去了。
隻聽文泰在那裏大聲說道:“你們想活命的,先立功。將藏匿在山下的教徒名字都報上來,有報上來的免死釋放……”
一時人群中都騷動起來。
梓顏想回頭去看,伽楠將她一攬,道:“都快天亮了,你不困嗎?快快睡覺去!”
其實她那裏雖然偽裝成小太監模樣,卻因情急時曾出聲大叫郎君,那時聲音未及掩飾,許多人見皇太子時時將她護在身邊,明顯不同於對待其他內侍,都猜測出她是個女子,而且就是皇太子的女人。軍中雖然素少女子,但將帥們帶上自己的女人征戰卻是不足為奇的,所以也不以為怪。
梓顏低聲道:“我都睡了許久,是郎君一夜沒睡。”
伽楠忽然低下頭道:“我要同你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