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麵人忽道:“你就那麼想回去?莫非行宮裏有你掛念的人?”
梓顏道:“恩公雖然救了我,但你我非親非故,我從哪裏來,自然要回哪裏去的。但請恩公告知我名諱,日後必報大恩。”
銀麵人低頭一沉吟,“真要回去也行,必得再過三日。”
梓顏奇道:“為何要過三天?”她見問了他兩次,銀麵人都沒有提他的名字,又戴著麵具,顯然是有不可告人之處,便不好再問。
“這三天我將你五髒內的毒都逼到他處,其餘事情,三日以後再作計較。”
他這句話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梓顏也擔心他所說的是真的,到時候性命不保,隻得暫且接受了這個事實。
吃了些鴿肉,梓顏舉袖輕拭,那銀麵人忽然遞過來一個竹筒,筒中是從小溪裏舀起的清水,還在滴滴往下漏。
梓顏見他甚是體貼,感激地一笑,接過來喝了。
銀麵人道:“回屋,我替你清毒。”
梓顏略一猶疑,心想:“他武功高強,我手無縛雞之力,若是真要對我怎樣,我也無力反抗,想來他是沒什麼惡意的。”
於是回房,銀麵人讓她盤腿坐在木床之上,一撩長袍,就坐到她身後。
梓顏不由紅了臉,孤男寡女,這樣親近,除了她的夫君林清獻,還從未有過。
銀麵人盯著她的後背,那麵具上雖然不會流露出一絲表情,但雙目卻射出熾熱的光。
梓顏並不能看見,隻覺得他雙掌抵到她後背,有一股熱力緩緩從他掌心散出,順著她周身的經脈在體內遊走。
功行一周天,梓顏覺得周身變得舒暢無比,精神充沛。待他撤去掌,忙回身道:“多謝恩公。”
銀麵人看不出表情,雙目閉了,自行在那裏調息。
梓顏略微知道這樣子替人運功逼毒療傷是極損耗元氣的,不敢打攪,稍稍挪後坐了,就仔細盯著他看。
此人雖然穿著寬大的白袍,但還是能看出來身姿英挺矯健,他的睫毛又黑又長,此時微微顫動,不知是痛苦還是另有原因。
銀麵人似乎知道梓顏在打量她,忽然睜開眼,那眼中滿是笑意。
梓顏忙錯開目光,問道:“你……可還好?”
銀麵人道:“無妨,隻是你這毒甚是棘手,……我卻不能在此滯留多日,我想教你一套內功心法,你回去後,當可自行療毒。隻是本門規矩,內功不得外傳……”
梓顏聽說要學內功,心裏也是一喜,想道:“我從小便想跟隨父親練武,隻是母親強烈反對,未能得償夙願。此人顯然是位世外高人,又遠非我父親等人可及,如此好事,何不應允?”念及此,忙道:“若小女拜你為師,豈不兩全齊美麼?”
銀麵人略一沉吟道:“若是你願意,我便收了。”
梓顏大喜,納頭便拜。
銀麵人端坐了,好生受了她三個響頭的拜師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