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梓顏妙語解難題(1 / 2)

太皇太後見皇帝來了,喜笑顏開地向他招手。

皇帝大步過去單膝行禮道:“孫兒給皇祖母請安。”

太皇太後笑:“無極,快起來,陪奶奶吃飯。這一大堆人站著,我一個人吃得沒味道呀!”

皇帝便起來落座,順便叫眾人也平身。

這時連梅嬪等都過去侍候了,皇帝略轉頭,盯了梓顏一眼,發覺她麵色有些蒼白,精神不濟,此時又不便特別關照她,隻皺眉讓擠到身邊的妃嬪們退開,叫洪修上來侍候。

太皇太後見他神不守舍,問道:“無極,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哦。”樂無極答道:“也算不得什麼煩心事,今日這琉豐府的京兆尹竟然上奏了一個怪案,怎麼判都是兩難之局。孫兒與眾大臣商議半日也無果,已派人八百裏加急送回京師訊問楠兒,切莫被這些刁民恥笑我朝中無人。”

“什麼怪案?連無極也判不了?”太皇太後發問,諸人也都很好奇,連梓顏都集中起精神來聽。

聖聰帝道:“是這樣的。琉豐城有個老訟師甚是自負,收徒弟的時候都簽一份契約,便是徒弟出師後,打的第一場官司若贏了,才支付他一百兩銀子的學費,若輸了,他分文不取。偏偏有個徒弟出師之後,並沒有做訟師,這師傅也就一直收不到學費。”

太皇太後奇道:“這又怎樣呢?”

聖聰帝一笑:“他收不到學費,竟然拿著契約一狀將學生告上衙門來了。這府尹看了約定,卻判不下去。若是判老師贏吧,學生的第一場官司輸了,按照約定,自然不用付學費;若是判學生贏吧,既然他贏了官司,為何還要付學費呢?可按照約定,學生第一場官司贏了,就要付學費啊!”

太皇太後一聽,被繞糊塗了,寧妃便道:“這等一百兩銀子的小案子也來煩擾皇上,府尹真是該死。”

聖聰帝斥道:“你懂什麼!”

寧妃忙低頭,餘人思來想去,確實兩難,也都不敢說話,氣氛一時僵住。

梓顏正頭痛,聽了這案子,也沒深思,便有了主意,心裏疑惑這麼多大臣和英明的皇帝竟被難住,也不知自己的想法對不對,便猶豫看著皇帝。

皇帝便笑看她道:“難道你有什麼見解?”

梓顏忙行禮道:“陛下,隻不知那契約中可有約定時間與學生的第一場官司是否一定要做訟師?”

皇帝道:“並無約定,隻是說第一場官司,他做被告也算。”

“那……可否如此——”梓顏思忖著措辭。

皇帝道:“但講無妨。”

梓顏因昨日與皇帝談了大半夜,覺得他甚好相處,不由膽子也大了,侃侃而談道:“這第一場官司,老師來告學生。可學生在此之前並沒有打過官司,所以並不曾違反契約,自然要判學生贏了。”

皇帝點點頭,覺得有理。

梓顏接著道:“學生贏了之後,老師才可拿這契約去要學費。此時學生已贏了一場官司,學生再不付,就是違約了。老師去官府告,官府便判老師贏,學生按約支付學費。所以此案,應該以兩場官司判決。”

皇帝看著她半晌無語,心裏百轉千回:“這丫頭,心思通透,這麼快便想出以兩場官司解決此案,諸大臣與朕都被困住的局,她三言兩語便解了,才智竟堪比楠兒。”

太皇太後卻也聽明白了,嗬嗬笑道:“文家這個丫頭原來是個水晶心肝玻璃人兒,給皇帝解決了難題,無極,你還不賞她。”

“自然要賞。”皇帝春風滿麵,然後打量她腰上並沒有掛自己原來賜的那個玉連環,有些不悅,便道:“賞你八道禦膳,不用在這裏侍候,回房歇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