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我不知道(2 / 2)

“哪裏走。”楊戩一聲威喝,手中銀槍一收。身影化作一道玄光,展開追天速度向著那鐵棒消失之地緊追而去。

僥幸留的一命的哪吒立在原地,麵色一陣青白變化,過了片刻後,才收起法寶,將黑龍的屍體容納到乾坤符中,做完了這一切後,他望了望先前鐵棒與楊戩消失的蒼穹盡頭,目中恨意一閃而過,這才駕馭著風火輪化為一道火焰消失在原地。

而就在哪吒消失的一刻間後,一金一銀兩道流光從天際盡頭暴射而下,毫無阻擋的進入了魔泥亂域內。

進入之後,麵前是無窮無盡的黑暗,黑暗的那麼純粹。楊戩先前所追的金光在進入之後就消失了,當然也不排除是鐵棒將自身的華光斂起來了,因為它本身就是黑的。楊戩僅僅維持著護體玄光,在空中緩緩的飛遁著,同時神思籠罩四周,關注著這裏的動靜。

忽然,楊戩心口猛然襲來一陣劇痛,那感覺就像是心髒被大手狠狠攥住,他的麵色陡然變得蒼白。同時,一股無形巨力在其腦中生出,楊戩的思想一下子陷入了混沌中,這股大力越來越盛,醞釀著,爆發著,仿佛要衝開他腦中的什麼禁錮,要讓他知道什麼東西。

“啊……”楊戩仰天長嘯,嘯聲中是無法忍受的劇烈痛楚,是自身即將爆裂死亡的危險。楊戩的護體玄光猛然劇烈波動,刹那間籠罩方圓百丈,那刺目的陰陽二色充斥了整個魔泥亂域。

但是忽然間,這一切都停止了,剛才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那一切隻是一個幻像而已。

就在此時,一道尖銳刺耳的聲音陡然亂了這方世界,那聲音中有著無法掩飾的滔天恨意與悲痛。整片魔泥亂域轟隆隆的響徹著這個聲音,黑暗更加壓抑,天地都晃動了起來。聲音中更是有著暴戾之意環繞,這暴戾是對這仙,那佛,汝眾生發動殺戰的不惜代價。

“這輪回,我要讓它為你而亂!”

“拿好這跟鐵棒,不要告訴任何人,記住是任何人,這能讓你找回遺落的記憶。”

“如果你最終沒能醒來,在無數的輪回中迷失了自己,我便殺翻這六道真司,殺到天哭,殺到地嘯,讓眾生萬物陪你沉淪!”

暴戾的話語,滔天的殺意,在這時糾結成了不惜一切的決心。漆黑的魔泥亂域,萬千年來的沉淪,萬千年來的黑暗,終於明了它存在的意義。

瘋狂的聲音亂了天方,驚了佛土,隆隆巨音如同一股無形的浩然神力,撞擊在楊戩身上,撞碎了他的鎧甲,楊戩噴出一口鮮血,身影倒飛的同時整個人昏迷了過去。

楊戩的身影消失,一股巨力將他傳送了出去,並且抹去了他在這裏麵看見的一切,隻餘驚心話語在腦海中回蕩。雖然這並不能喚醒他被封印的一切,但是讓他對以後有個警惕就足夠了。黑暗中幽光爍爍,隨著楊戩一塊消失的還有那根引他來此的黑色鐵棒。

枯寂的天空,枯寂的地,枯寂的身影靜靜的坐在黑暗中。

緊閉的眼,緊閉的心,緊閉的思緒流轉在過往的場景中。

幹裂的地上,一個裹在戰甲裏的身影,靜靜地盤坐在魔泥亂域這黑暗的世界中,即使是坐著,也依然能夠看出這道身影的高大。這身影低著頭,五官被麵具遮住,這似乎是一個石像,又好像是一個活物,隻存在於自己的時空裏,他存在的狀態並不能看清,生死也無法判定。

忽然,一聲喃喃之音,從這道枯寂的像是石像的身影中傳了出來,

“別讓本聖掙開這封印,不然我一定殺上靈霄殿,推翻雷音寺,把你們的頭都擰下來。”

你們做的事無法原諒,隻能用死亡來償還。許久歲月之前,一道放肆桀驁的身影打上了西天雷音寺,打死了除了如來之外的諸佛。他自己被重傷的如來要挾,不能還手,被如來打的兵解,連輪回差點都無法做到。

那一日,遠在魔域的他的兄弟聽說了這件事,癲怒欲狂,卻是無能為力。

他能做的很少,甚至什麼都做不了了。

發動整個魔域的勢力攻打這個與他們的平行的位域,在天時地利皆失得情況下,他們會付出慘痛的代價,無數人會死。這樣做有意義嗎,有人問當年穿著王甲的他,他沉默半晌,說我不知道,但我必須去做。

屠殺了無數人,當年與拆毀佛廟有關的人事物都不放過,為了避免潛在的威脅,將危險扼殺在萌芽裏,不但當年參與之人要死,他們的血脈親人也都一律誅殺。張百道的手中沾染了無數無辜人的鮮血,有人大罵他是一個魔鬼,是一個屠夫,一個劊子手。罵他不該牽連無辜。可又能有誰記起,當年枉死的僧人裏邊哪個不是無辜的呢。

這樣做我真的就安心了嗎,張百道在心中暗暗的問自己,可是思忖了許久,得出的答案還是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