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如眉墜玄天,涼風相送夜色寒。

銅鏡映照著模糊的燭火,坐在床上的男子雙手環胸,似笑非笑地看二前局促不安的少年,好整以暇地道:“脫衣服。”

苗雪卿深吸幾口氣,雙手發抖地發在腰帶上,卻遲遲沒有再動作。等了好半晌,夏候勳終於沒耐性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動作快點,我有點困了。”

苗雪卿的手按在腰帶上,他咬著下唇問:“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夏候勳笑著反問。

“為什麼…我們…要做這種事?”苗雪卿難以啟齒的問。

“這種事?我們還沒開始呢,你已經知道我準備做什麼了嗎?”夏候勳故意逗他。

苗雪卿滿臉通紅,不忿地瞅著他。夏候勳倏地站起來,走到他跟前。看著他向自已走來,苗雪卿直想轉身逃開。夏候勳一手攬住他的腰,抱著他貼在自已身上。

“用這種可愛的眼神看著我…是在向我提出邀約嗎?”他湊近他的臉,曖昧地低語著。

這樣全身散發著誘/惑氣息的夏候勳,對苗雪卿來說是全然陌生的,為什麼兩人會變成現在這種狀況?

夏候勳的臉向他靠近,嘴唇幾乎又要貼上來,苗雪卿心慌意亂地推擠著他,情不自禁地低呼:“少主…”

聽他這麼一喊,夏候勳忽然停了下來,雙眼著火一般看著他。苗雪卿正為他的舉動感到茫然,夏候勳又猛然親住他。

“恩…恩…”這熱烈的一吻叫人措手不及,苗雪卿被他親得呼吸困難。

夏候勳狂野的吸吮著他的唇,熱辣辣的舌頭鑽進他嘴巴裏,卷住他的小舌攪/弄起來,直到彼此都氣喘籲籲了,才稍稍離開一點。

“你終於肯這麼叫我了…”夏候勳的唇貼著他的臉,喘著氣道。

苗雪卿意識到他在說麼之後,原本就泛紅的臉頰頓時變得火燒一般。

他想起兩人過往的一切,心裏湧益陣衝酸苦。

“雪卿…”夏候勳又要吻他,苗雪卿然猛力將他推開。

苗雪卿使勁擦拭著唇上的水跡,彷複要把剛才的感覺全部抹去一般。夏候勳看著他的動作,眼裏的熱情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事一層冰霜,他沉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苗雪卿啞著聲音問:“為什麼要對我做這種事?!”

夏候勳傲慢挑眉。“為什麼?我想做,所以就做了。”

這種話簡直太看不起人了,苗雪卿低叫:“我不是你的玩偶!”

“你的確不是…”夏詣勳故意以尖酸的口氣道:“你隻是我養的一條狗而已…”

苗雪卿眼裏閃過屈辱,他憤怒地握拳,隨時要撲上去與之廝殺的樣子。

“由我養大的狗,隻有我可以扔掉,要是它私自逃離的話,我無論如何也要把它捉回來,打斷它的腿。”夏候勳繼續說著激怒他的話,苗雪卿氣憤地向他揮拳。

夏候勳驀地拿出一個小瓶子,以拇指和食指夾著,遞到他麵前。苗雪卿立即停下動作,緊緊看著那瓶子。

“這就是解藥…”夏候勳陰險地笑道:“想我把它捏碎嗎?”

苗雪卿氣得渾身都在顫抖,他咬緊牙關,好不容易才把拳頭緩緩放下。

“我說了,想要解藥就乖乖配合我…你以為你現在的立場,有資格來跟我討價還價嗎?”候勳現在又恢複了苗雪卿熟悶悉的那副冰冷漠然的麵孔。剛才在他眼內看到的熱火隻是自已的錯覺吧…苗雪卿在時心裏斷定,忽然吻自已也隻是出於惡意的侮辱。

“就是我聽你的話…你也不見得會把解藥給我。”苗雪卿太清楚他的為人。

夏候勳把解藥收回袖裏,他扯出一個冷淡的笑容。“隻要你按我的要求去做,我就把藥給你,要是宗有異議,那麼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苗雪卿定在原,進退兩難。如果他現在就走了,就甘同宣布申屠柏儒的死亡,而今來到這一步了,他亡經沒有口環的餘地。

他忍著氣,低下頭,雙手無力地垂著。夏候勳裀道自已勝券在握了,他重新坐回床上,命令:“現在,衣服美部脫掉。”

苗雪卿像個木偶似的,動作僵硬地解下腰帶,脫掉衣袍,然後是單衣、鞋襪﹁長褲。他全身亦/裸/地站在地毯上,肌膚表麵感到陣陣寒意。

夏候勳的目光在他的身體上遊走,從結的胸膛來到修長的雙臂,接著是細柔韌的腰身,最後停住在胯/間…在他灼熱的注視下,苗雪卿居然產生一種被火苗包圍著的錯覺。

“過來吧…”夏候勳的聲音不知為何,竟然有點沙啞。

不去細想他的意圖,苗雪卿邁出腳步,筆直走到他麵前。夏候勳從下往上地視著他的全身,苗雪卿的皮膚相當光骨細致,唯一的瑕疵就是他手腕與腳腕上的傷痕--那是三年前,夏候勳親手劃上去的。

夏候勳執起他一隻手,大拇指輕輕撫摸著上麵淡淡白色刀痕。苗雪卿從他的眼神裏知道他想起什麼,他麵無表情地低垂著眼瞼,說起來也奇異,雖然夏候勳說要廢了他的武功,可他卻沒有將苗雪卿的手筋筋完全割斷,因此,苗雪卿在休養半年後就得以恢複功力。

他不敢想象夏候勳這麼做是出於仁慈,隻能說服自已,這隻是夏候勳一時失手--盡管夏候勳在對待敵人的時候從來就不會失手。

而今,他卻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已手上的傷痕,讓苗雪卿再度陷入了困惑。

窗外傳來晨鳥的呼叫,灰的天空透出幾縷曙光。

燭火已經熄滅,房間裏一片昏沉。苗雪卿橕起酸軟的身軀,手腳發抖地穿上衣服,躺床上的夏候勳邊打著哈欠,邊問:“你不睡一下嗎?”

“恩…”吻無血色的雙唇發出一聲低吟,緊閉的眼皮顫動著,終於微微睜開了一條縫隙。

圍在床邊的眾人驚喜交加,低呼著:“醒了醒了…”

申屠柏儒虛弱地轉了轉頭,雙眼迷蒙地看著眼前的人。坐在木邊給他把脈的是安長均,對方身後站著一名老仆,還有賀景齊夫婦倆,唯獨缺了一個人…

盡管喉嚨疼痛得像火燒一般,申屠柏儒還是氣若遊絲地開口:“師父…”

“你先別說話,有什麼事等你康複了再說吧。”安長均輕聲道。

“師父…雪卿呢…?”申屠柏儒堅持說出自已的問題。

賀景齊道:“雪卿他有點累,留下解藥後師父就讓他去休息了,你別擔心。”

“解藥…?”申屠柏儒心裏頓時產生了許多疑問,安長均放下他的手,給他蓋上被子。他吩咐那老仆:“叫廚房煮一點稀飯過來,別做得太油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