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道路從來都是清晰而明確。從出生開始他便知道了自己是西海龍宮的王子,後來是太子,未來將成為西海龍宮唯一的王。不會有任何東西可以影響,他的人生不允許再有任何人可以指手畫腳。從出生到現在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為了這個目標,以後也將會一直為了這個目標而奮鬥,至於達到了自己的目標之後···他還沒有想過,現在的他也沒有資格去想。
心中不知為何有幾分空蕩蕩的,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謬黎晨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前。低頭看著白皙的掌心中那分外明顯的水晶瓶。瓶中的紅色液體,鮮紅的如同真正的血液一樣,似乎也隱隱約約聞到了血腥的味道。如果仔細看,依稀能夠看出裏麵並不是如同普通液體一樣混在一起,仿佛是一條條線纏繞在一起,讓他不由的想起了血液。
麟從謬黎晨的手中將裝著紅色液體的水晶瓶拿了起來,若有若無的碰觸到了他那蒼白的皮膚,那一瞬間的冰冷讓他不由的想要後退。原本謬黎晨的身體的確也是清清涼涼的,但是卻沒有如同此時一樣,陰冷的仿佛不似活人。
“將它喝下去,那個孩子就能夠出生了。”謬黎晨在提到孩子的時候眼眸中有一絲的柔和,看著他手中紅色液體的視線也有幾分深沉,如果真的要說,應該說是決絕,沒有一絲的留戀。
麟將自己拿著那紅色水晶瓶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心中的那份不安在一點點的擴大,似乎將要失去什麼極為重要的東西。似乎從他懷上了這個孩子之後就變得越來越不像他了,變得那麼的優柔寡斷,變得那麼容易悲月傷秋。他雖然從未看過這種類型的書籍,但是一直以來也聽人說過,孕婦的情緒極為容易波動。他是一個雄性人魚,不過卻也孕育著孩子,應該有一定的原因。那麼···這個孩子出生之後一切就好了吧。
不·,正確的說是···這個孩子將他所有的力量都奉獻給他,然後死亡之後···所有的東西就都好了,所有的事情也都將回到他想要的軌道上去。他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謬黎晨吸引住視線,也就不會一次一次的因為他心軟,不會他因為他而動搖。
打開水晶瓶的瓶塞,任它滾落在地上。雖然瓶蓋與水晶瓶本是一體,但是瓶蓋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血紅色,滾落在地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謬黎晨看著麟飲下了那瓶液體,將他攔腰抱起放在了床上,隻是他的動作遠遠沒有曾經做過多次的那麼輕鬆。他靠在牆邊,眼眸中的那一絲謹慎與擔憂慢慢的消失不見,盯著麟的腹部,看著那未出生的孩子吸收著屬於母體以及那瓶藥劑的力量。他也能看得出來孩子吸收的力量被另一股力量帶走,來來往往形成了某種循環。也將會一直循環下去,直到這個孩子出生。
刺眼的光芒從那張床上擴散開來,讓人不由的眯起眼眸。良久之後待光芒散去,床上躺著的麟沒有一絲剛剛生下孩子的虛弱,反而精神奕奕。而他的身旁,有一隻紅色尾巴的人魚整搖擺著自己的尾巴,朝著謬黎晨的方向撲來。
“目標人物西海王子麟好感度:90。”
謬黎晨張開自己的手,讓小家夥成功的鑽進自己的懷裏。將一件紅色的小衣服給小家夥穿上,仿佛是為了他量身定做,不得不說···愛愛係統出品,必出精品。抬頭看了一眼麟,聲音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起伏。“現在你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我也達到了自己的目的。這本身就是一場交易,現在交易結束,你可以離開了。”巫師晨,喜歡做交易,隻要是他認為的等價交換。
謬黎晨也同樣喜歡交易,隻是他的交易的獲利者永遠隻有自己。他要對方交易的物品是情,但是他卻不屑於交付真心。
麟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手不由的收緊,然後又放鬆。這本身就是一場交易,還是他主動開始的交易。與他的認知裏完全不同的是,他認為那被自己欺騙的人同樣也是光明正大的交易者。現在,兩人的交易結束,他們似乎真的沒有什麼關係了。除了···這個孩子···可是···這個孩子又能代表著什麼呢?原本他想要的不是一個巫力強大的巫師嗎?為什麼現在會變成一直···可以使用巫師力量的紅尾人魚。
他從未看清過謬黎晨,而對方卻將他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這場交易中···他這個自以為是的成功者卻是占了下風的人。
麟看著謬黎晨抱著那剛剛出生的孩子漸漸消失在他的視線裏,卻沒有任何的動作。他沒有去追逐的理由,自己也本不應該去追逐不是嗎?他最想要的從來都是西海龍宮的龍王之位。唇邊不知為何出現了一絲鮮紅的色澤,輕輕的拭去。大概是突然間增長的力量太多了,以至於變得不受控製······
偏偏···在巫師離開那一刻,不受控製。
有時候身體要比心更加誠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