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盛開的庭院,那花朵似乎越發的妖豔,鮮紅的血色仿佛在流動一般鮮活。謬黎晨站在實驗桌旁,他的手上透明的水晶瓶裏仿佛裏麵浮動著鮮紅的色澤,仿佛一個想要逃離水晶瓶的生命。謬黎晨抿了抿唇,將水晶瓶放在自己的掌心,一束不為人所見的力量進入瓶中,那活躍的紅色力量似乎在慢慢被安撫,以他為中心的彼岸花開始枯萎。這個在彼岸花中央的試驗台仿佛都是為此刻所建立一樣。
光滑的台麵上開始出現血色的紋路,一條一條的刻入,白色與血色交織更顯得十分殘忍。彼岸花從盛開的豔紅到枯萎,再到最終化為灰燼消失在天地之間,隨風飄逝再也看不出一絲紅色。花汁已經全部做了試驗台那些紋路的染料,而那些染料之所以存在,為的不過是一瓶藥劑。
麟靠在床上,不經意的看向窗外,大概是因為習慣一抬頭就能看到那與巫師一樣的鮮紅色,在看到一片空蕩蕩的時候心中突然有了幾分失落感,仿佛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視線在接觸到那靜立在試驗台的時候變得柔和,隻是他沒有發現,或者說是刻意的忽略。手掌不自覺的搭放在自己的腹部,這是孕者對自己的孩子下意識的保護動作。可惜,也沒有被人察覺。
起身靠在窗前,已經臨近產期,他孕育的又是巫師與人魚血脈交織的禁忌產物,所以他的身體可以說是格外的虛弱,基本上已經是能夠坐著絕對比站著,能夠躺著絕對比坐著的慵懶姿態。從那次出遊回來,他已經有幾日沒有從那張床上起身了,但是此時他卻想要起來。
從這個方向恰好能夠看到謬黎晨的側臉,那精致的容貌無論從哪個方向看都一樣的蠱惑人心,他的眼睛不由的染上了癡迷的色彩。作為一個王子,他見過的美色自然不少,但是無論是在男性還是在女性之中,謬黎晨絕對稱得上他見過的最美的人。這種美麗已經跨越了性別的,隻是沒有多少人有那個閑情逸致來欣賞巫師的美。
這樣想著,他的心中不由的浮現出了一絲滿足感,視線更是上上下下的將謬黎晨大量了好幾遍。都說認真的男人是最美的,這句話果真不錯。那雙原本看不出什麼的眼眸中,現在滿滿的都是專注,如果說他看的是一個人,那麼絕對沒有人能夠逃脫這樣的誘惑,定然會沉迷在這虛幻的溫柔中。此時他還真是嫉妒他手中的那個水晶瓶呢,它能夠得到他全部的視線,而他卻隻能夠看到他的背影。
嫉妒?麟下意識的勾起唇角想要嗤笑一聲,從來都是他這個西海王子讓別人嫉妒,有什麼人能夠讓讓他嫉妒呢。但是唇角不自覺的帶出了幾分苦澀,他還真是···有些嫉妒。巫師的溫柔太過完美體貼,以至於他有一些淪陷了。明明都是身處黑暗的人,明明他的體溫冰冰涼涼的沒有一絲溫暖的味道,但是卻讓他格外的舒適。或許是因為他身上的溫度太高了,所以習慣兩人溫度中和的感覺。
麟下意識的不願意追究其中的深意,因為害怕繼續追究下去,有些東西便會隨之碎裂。有一些堅持也變得沒有意義,他一直都是堅定的走自己的路,不需要任何人來影響他,他也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原本帶上了幾分溫柔的眼眸再次變得冷冽,唇邊的笑意帶上了滿滿的嘲諷,整個人都帶著一絲薄涼的味道。
“目標人物西海王子麟好感度:80。”
一聲極為清脆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麟下意識的抬起了頭。那巫師的結界仿佛受到了什麼衝擊一樣開始碎裂,一片片的化為一個極小的晶體。隻是這些晶體還沒有落到地下的時候,便仿佛受到了吸引一樣,向著謬黎晨所站的地方湧去,正確的是向謬黎晨麵前的試驗台湧去。
試驗台上麵的紅色紋路越發的清晰,然後碎裂隻留下了一條用力量組成的紅色線條。謬黎晨唇角勾起了一絲笑意,看著那紅色的絲線一點點被收入瓶中,變成了一瓶紅色的液體。他一向紅潤的唇變得有幾分蒼白,甚至已經開始幹裂。
謬黎晨沒有在意這個院落的慘狀,轉身走入了房間,腳步依舊如同往常一樣的每一步都帶著自己的規律,滿滿的全是貴族的氣質。但是如果觀察的仔細,也不難看出他的腳步有幾分輕浮的味道。
麟就這樣看著謬黎晨一步步走了過來,他的手指也不自覺的收緊,眼眸中帶著幾分掙紮,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踏自己的腳步,眉毛微微的顫動,一身薄涼的味道就這樣消散。麟的視線一直在謬黎晨那幹裂的唇瓣上麵徘徊著,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舔了舔自己的唇瓣。身為人魚的他整個人身上都彌漫著水汽,連唇上都帶著淡淡清涼的味道。時刻提醒著他與巫師的不同,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命運也絕對不可能交織在一起。
將視線從謬黎晨身上移開,這個空蕩蕩的院落,沒有了紅色的彼岸花,顯得格外的單調,一片的空白,仿佛一層迷霧浮現在自己的眼前,遮掩了自己前進的方向。應該是他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