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於大夫冒失地撞開門,手中拽著一顆還在滴血的雪狐心,卻見淩峰如同夢遊般亂跳亂舞,周圍淺綠色的冷氣環繞,更像是在霧中,於大夫不由得打了個寒戰,被迎麵襲來的冷空氣凍得裹緊了衣物,癡癡地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乖徒兒,你這是怎麼了?是為師害了你,為師害的你啊。”於大夫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我本以為……哎,還提那些沒用的幹啥。”
“喂,你本以為什麼?”淩峰整整將體操練了四遍,才將體內的寒氣驅除幹淨,奇怪的是,進行了這麼久的劇烈運動,他居然心不跳氣不喘,手腳不軟肌肉不酸,甚至連背上的傷口都愈合了,這樣的稀奇事,還是頭一回見。
“咦,你沒事?”於大夫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當然沒事了,隻有你這樣惡毒的老頭才會希望我有事,快說,你給我吃的什麼?”
“你居然沒事?”於大夫錯愕地看著淩峰,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使勁地搖著淩峰的肩膀,興奮得忘了手中還拽著一顆血淋淋的心。“沒想到蒼天有眼,終於讓我合成了這至陰至陽的神藥,我真是世上最偉大最了不起的煉藥師,哈哈哈,乖徒兒,快告訴我吃了這藥後有什麼感覺、變化,以及神效。”
“先回答我,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麼?”淩峰此刻隻感覺到無比地舒暢,雖隻有半成真氣,丹田卻是虛懷若穀,七經八脈暢通無阻,氣息在其中流動如風,很有些融入自然的感覺。他不知道是由於吃了藥的緣故,還是練操的緣故,卻知道這種感覺一般來說隻有修真者到達散仙的境界才有,而自己,連修真的門檻都不曾進過。
“你真想知道?”於大夫故作深沉地沉思了一下,緩緩道:“你剛才伴著三味真火吃下去的是一種罕見的毒草,名為至尊!”
不說也就罷了,一說這至尊之名,剛才還甚覺暢快的淩峰,隻覺得腹中突然伸出無數藤蔓揪住心肺,拉扯得鑽心眼裏疼,那死去的莖葉仿佛再次重生,帶刺的葉緣紮進骨肉之中,令他站立不穩,罪惡的毒根在無限地向著身體延展,汲取著他的每一滴精氣血液,淩峰頭昏目眩,眼中的於大夫越發模糊,最終變成了一片白光。
在西宇大陸,有龍的傳說,但是在龍之上,有至尊毒草的傳說,至尊毒草,是吞天滅地的妖孽,是生靈塗炭的根源,是西宇大陸的終極噩夢,是無可阻攔的恐怖風暴。傳說:
她是世間最強大的神宙斯之女,卻無奈是個有眼無珠的畸形嬰兒。
“不可能的,我是世間最強大的神靈,我是萬物的主宰,我是至高無上的皇,我怎麼可能生出一個畸形的嬰兒來,不,她絕不可能是我的女兒!”
宙斯狂暴地把捧著嬰兒的婢女掀翻在地,一手抓起裹在繈褓裏的嬰兒往外走去。當他回來時,拿在手裏的嬰兒已經多出了一雙明亮漆黑的眼睛,而當初那個女嬰,卻被遺棄在荒野之中,被毒蛇吞食。隻有她的怨念和靈魂,還不甘地遊蕩在她的死去之地,化為一顆種子,墜落、發芽、生根、最後生長成為一株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