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帶我回藥房幹什麼?”淩峰瞪大了眼睛,一想到試藥他就隻想嘔吐。
“小鬼連你的老本行都忘了,當然試藥啊。”於大夫利索地淩峰給五花大綁丟在一邊,從藥櫃裏取出一大罐子藥水來。
“藥不是燒焦了嗎?”
“焦是燒焦了點,藥效不差就行了。”於大夫打開蓋子,享受地用鼻子吸著罐子裏冒出來的中藥氣味。
“真是個老怪物,你這麼喜歡,怎麼不自己試藥?”淩峰鄙視地看著於大夫。
“我金剛不壞之身百毒不侵,能試出什麼?還是你這瘦弱的骨頭架子好。”於大夫鄭重其事地拍著淩峰的胸口,順勢把他的手臂扭轉了一圈,要不是淩峰練過胡老頭教的健體操,手臂早被扭斷了。
淩峰痛苦地接受著於大夫的摧殘,卻是無能為力,略逞口舌之快,於大夫又明顯不受幹擾,反而越發地興奮起來。
“喂,這樣的藥也給我喝,你還有沒有點做人的基本道德?”淩峰大聲抗議。
“我在為醫學做貢獻,沒有人會怪我的,除了你。”於大夫依舊我行我素,把黝黑的藥水從藥罐裏倒到碗裏,還一邊不停地攪拌。
“那總該讓我知道這是什麼吧。”淩峰知道這藥是必喝不可了,隻好做最壞的計劃,打算之後自己解毒。
“嘿嘿,”於大夫陰險地笑了下,“這是千心蜈蚣……”
“什麼?你居然……”淩峰一張清秀的臉變成了長條的苦瓜狀,眼睛眨巴著卻是欲哭無淚,無比可憐的模樣。
“別急,還有杜青焰……”於大夫接著陰笑。
“杜青焰?”淩峰淚花橫溢地開始扯著嗓子哇哇大叫:“救命啊,謀殺啦,救命啊,謀殺啦!”
“外加燕底紅一劑,怎麼樣?這配方不錯吧。”此刻的於大夫更像個屠夫了。
“……”淩峰手腳抽搐,直接昏死過去。
“該喝藥了。”於大夫點醒淩峰,一滴不剩地喂到了淩峰肚子,然後給他解開繩子,鎖了門悠然離去。
淩峰剛喝下藥,肚子就火燒火燎地疼起來,整個人變得赤紅一片,血脈噴張眼冒紅光,忍著痛大汗淋漓地翻倒著藥櫃,淩峰的麵色越來越難堪,像是點著了的火藥般身體在不由自主地膨脹,又像揣著個小太陽般燙得難受。
“千心蜈蚣攻心肺脾髒,辛辣易燒傷身體,洗兩片清槐解毒,杜青焰興奮神經脈絡,易爆裂血管氣道,當用沉香降火,蜜蓮果也能輔助壓火,還差一味……”
“死老頭,雪狐心呢?雪狐心藏在哪裏?”淩峰真的急出眼淚來,要是糊裏糊塗死在這裏,此生真是白活了。
門外“哐當”一聲,隻聽到於大夫失聲說道:“哎呀糟糕,沒有準備雪狐心,小子你撐著,師傅這就給你去采。”
“媽的,早晚給你害死。”淩峰又在藥櫃裏找尋了半晌,終於發現一顆幹枯的胡狼心,皺著眉頭,“將就一下吧,不知道這胡狼心有沒有雪狐心的涼性,三味至辛辣的藥材混在一起,虧那死老頭想得出來。”
淩峰將找到的藥材和在研缽裏,用力地搗碎,研磨成粉,隻待兌水服下。這時,腹中燒痛驟然冷卻,由肚臍抽吸入一股冰冷的氣息,遊絲般遊走在下腹部,一點點盤曲纏繞,嫋嫋冰冷的氣息囤積,腹中猶如含著堅冰一般,清寒透體。淩峰方才還經受著烈火般的炙烤,此刻卻隻希望吞一團火進去,那冷氣的侵襲陰寒邪毒,仿佛肚中養著一條冰舌,肆無忌憚地吞食著體內的生命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