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很多的言行都是受現實生活中法律的約束,所以在網絡上我們的言行是需要底線的。這裏麵包括了法律法規的底線、社會製度的底線、國家利益的底線,包括公民合法權益的底線、道德的底線、社會風尚的底線,還有我們所說的事實真實性的底線。”新浪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曹國偉說。

所有的人,處在所有年齡段的人,身居不同處境的人,都不再安全了。傳統防範經驗中,一個人不可能連續遭受相似侵害的概率也失效了,你的安全不再取決於你身邊的環境,湧動在網絡世界裏萬千惡的動機,有可能同時加於一身。

在中國提供用戶安全服務最大的網絡公司360的監控屏幕上,各種有害程序彙成的洪流從來不曾間斷過。在一年時間內,這裏發現了超過800萬個木馬後門,一天之內,監控到超過86萬次的黑客入侵,高峰時刻每小時捕獲的惡意軟件達到68000個。

周鴻禕感慨地說:“所以每天你會發現,有特別多的這種病毒木馬的變種,這個變種已經不是以百萬計,而是以千萬和上億來計。”

卡巴斯基全球產品與技術分析總監弗拉基米爾·讚波連斯基的統計結果是:“1994年,我們每小時檢測到一個新病毒;2006年,我們每分鍾檢測到一個新病毒;2011年,每秒檢測到一個新病毒,現在我們每天能檢測到20萬個新病毒。增長速度甚是驚人。以中國來說,這裏24%的U盤都被病毒感染了。”

“將來有可能,你的手表、你的皮帶、你的眼鏡可能都是智能化的。你家裏的汽車、冰箱、彩電都是連接網絡的。”周鴻禕如此預測說,他的結論是,“這些東西如果被攻擊了,那它給你帶來的威脅,實際上就會涉及人身。按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未來網絡的攻擊,我覺得它的影響力和後果將會比現在嚴重很多。”

被大洋那邊爬過來的蠕蟲癱瘓的電腦剛剛修複,同一片大陸上的木馬又鑽進了你的終端的肚皮;國界之內的盜竊者剛剛刷過你的銀行卡,國界外麵的強盜又讓你在精心設計的詐騙中上當……在你的身邊,會缺乏這樣不幸的遭遇者嗎?

如同人類過去的經驗告訴我們的一樣,公共社會建立起必要的防範機製,總要比犯罪的行動遲緩得多。

1996年,美國從高校和IT企業高薪聘請技術人才,成立了偵查計算機犯罪行為的行動小組,簡稱“C-37”。而在當年,網絡犯罪在全美已經大行其道。即便如此,美國也因此成為世界上第一個建立應對互聯網犯罪專門機構的國家。

1998年9月,中國國家公安部成立公共信息網絡安全監察局,標誌著“網絡警察”這一新警種在中國誕生。

“如今,這是一種犯罪方式的巨大變化。可以說計算機犯罪或者網絡犯罪已經取代了傳統的犯罪,成為了如今主要的犯罪形式。”唐·B.帕克說。

如同田野裏的禾苗一樣,總是受管理的人類個體,也生活在行政和司法管轄的確定地塊裏。但沒有空間邊界的互聯網,讓曾經的田埂不再是規範責任和安全的界線。

唐·B.帕克說:“計算機和互聯網能力的不斷發展為罪犯們打開了更廣闊的犯罪空間,無論在哪裏都一樣。因此,如今的罪犯擺脫了地理位置的限製。”

司法權是既定民族國家主權的構成部分,網絡上的罪孽絕不會待在特定的國家範圍內。對新時代的侵害者而言,每一個界限內的空間都不夠大。

2004年8月,中國司法部門破獲了中國網絡史上最大的色情傳播案。相關案犯落網後,警方發現,色情網站的幕後操作人王勇,是一位華裔美國人,居住在紐約市法拉盛皇後區。中國警方向美方提出協助抓捕的要求,卻遭到美方拒絕。

國際刑法學會副秘書長盧建平認為:“目前最大的問題就是所謂雙重犯罪的標準。所謂雙重犯罪就是A國和B國對同一件事情,兩個國家的法律都應該認為它是犯罪。如果說A國認為是犯罪,B國認為不是犯罪的話,那麼這個事情就做不成了。”

此後的7年時間內,王勇一直逍遙法外,並將網站發展成全球最大的中文色情網站。直到2010年4月,中國警方獲得了王勇大量傳播兒童淫穢色情內容的證據,這種行為也違反了美國法律,才得到了美國警方的協助,將王勇抓獲。

基思·馬丁說:“這異常困難,反觀國際社會,何種行為才會被全世界都認定為犯罪,在全世界範圍內難以達成一致。所有人都承認兒童色情是違反道德的惡行,必須要禁止,這一點上我相信所有國家都能達成一致。但是如何界定兒童呢?這就是個問題了。在一些國家兒童是指非常小的孩子,而在英國包括我所在的蘇格蘭地區,‘兒童色情’針對的是十二至十八歲的孩子,這就是我們麵臨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