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驚叫著跑過來查看謝錦英傷勢,另外三四個人有默契地圍上去堵住阿清,防她趁亂逃走。
謝錦英抱腿坐在地上,沒有嚎啕大哭,呆呆出神,似乎若有所思。
阿清壓根就沒有逃走的打算,她這最多算是防衛過當,如果謝府當家謝將軍真如謝錦衣口中所說的嚴明、正直、嚴於律己,相信他會秉持公道。那麼,即便到時候,她萬一被懲罰了,也是心甘,若是罰得不恰當……溜之大吉好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驚天的消息不脛而走,一傳十十傳百,整個雲陽城的人都知道了。
一向以‘勇猛彪悍’著稱的將軍府四小姐謝錦英被人揍了!
慘不忍睹,人頭變豬頭,甚至差點毀容、破相……
對方是個無恥、狠心的賤人,是為了爭奪某個傴僂老者,聽說是某方麵的需求太旺盛了,饑不擇食,偷情被抓,懷恨在心……
各個版本的傳說瘋狂地流傳,‘無恥賤人’的知名度一路飆升,真名卻沒幾人知曉。
翠玉軒
謝錦繡和幾位姐姐妹妹品香茗,說趣事,話題自然而然地轉到了阿清身上。
“二姐,這回爹爹可不能心裏存私,偏袒縱容她了吧?”少婦裝扮的三小姐謝錦蓉討好道。
待字閨中的四小姐謝錦靈笑道:“那還用說?到底是外人,爹爹還不至於昏聵到沒了親疏遠近之分。雖說……”意識到不妥,稍作停頓,改口道:“錦英始終是爹的親生女兒。”
謝錦繡瞥了她一眼,緩緩開口,“都別高興得太早,要知道錦英平素愛惹禍,隻憑嘴說,爹爹未必肯信。所以,待會爹問起來,我們還須默契配合,不然,就會前功盡棄。”
眾人點頭,齊讚二姐心思縝密,手段高明。
謝錦蓉氣憤不平,“也不知爹是老糊塗了還是鬼迷心竅了,護著那個小賤人,還讓她搬去別院——‘暢春園’修養……”
謝錦繡阻斷她的話,嚴厲嗬斥,“口沒遮攔,子不言父過。越來越沒規矩了,她是不通禮儀的野蠻人,你也要跟她學嗎?”
錦蓉垂首低頭,弱弱地道:“二姐教訓的是,我知錯了,下次不敢了。謝謝二姐。”
謝錦繡臉色轉為柔和,溫言道:“咱們都是大家閨秀,言行踏錯一點半點,很可能就會損了名聲,葬送了我們的終生幸福。自家姐妹,以後更要相互扶持,時刻提醒著別犯錯才是。”說著眼睛慢慢掃過在場的所有人。
各少婦小姐連聲稱是。
正在此時,砰砰兩聲,門外守著的荷香、荷葉身子橫飛著跌進屋子裏,隨後衝進屋的是聞訊而來的謝錦衣,怒氣衝衝。
“放肆!誰讓你進來的?”謝錦繡上前質問。
“沒人讓我進來,我是來找你要人的!”謝錦衣扭過頭盡量不看她的如刀似劍的水眸,從小到大看到的都是那股眼神,看著讓人害怕、沒底。
“要人?”謝錦繡眉頭微皺。
“阿清,我的……朋友!”謝錦衣眸色閃爍飄忽,在心裏為自己壯膽。
謝錦繡揣著明白裝糊塗,冷笑道:“什麼朋友?我沒看見,也許她在屋子裏呢!”
“我剛把整座將軍府找了個遍,沒有她的蹤跡。”錦衣急道。
“笑話!她不見了就來問我,她又不是我的隨身物品,我怎麼會知道她在哪裏?請你搞清楚,我才是你姐姐。”謝錦繡明豔的麵龐掠過一絲戾氣,犀利的目光盯住謝錦衣,繞著他走了一圈。
謝錦繡生性驕縱,從來都是她居高臨下地訓人,旁人哪怕是親姐弟也隻能生活於她的隱形淫威之下。
“二姐,算我求你了,快點告訴我她在哪裏。阿清姐她受傷了,她需要休息,經不起波折。”謝錦衣換上哀求的語氣。
“我說,三弟,那小賤人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要你這麼死心塌地為她出頭?連自己的親姐妹都不相信了?”謝錦蓉不屑地冷哼道。
謝錦靈譏笑著感歎,“親姐妹算什麼?哪裏比得上軟玉溫香?”
五小姐謝錦儀插嘴道:“長得也很精致,標準的瓜子臉,往那萬花樓前一站,那些男人還不要擠得頭破血流嗎?”瞟了瞟謝錦衣,“何況是未經人事的三哥哥呢?血氣方剛,男兒本色,可以理解。”
謝錦蓉‘呸’了一聲,道:“那個騷包也能算得上是美人嗎?那我們這裏的各位可不都要成為天仙了?”
謝錦衣又羞又急,紅了臉,眾女子或以袖遮唇,用帕掩麵,笑成一團。
“一屋子的天仙?我怎麼極力睜大了我的眼看到的還是幾片枯葉,幾朵殘花?各位的眼光似乎不太對啊!”一聲清潤亮麗的聲音傳入各人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