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第二波偉力衝擊漸次消退,魏十七足踏風火金砂,星馳電掣向前撲去,呼吸間橫掠千丈,眸中星雲緩緩轉動,早望見一座煞氣衝的大陣,籠罩方圓百裏,千軍萬馬,屍山血海,血氣如鎖鏈連接地,陣眼中立著一根擎巨/物,粗礪如石,頎長如柱,內藏一道奇氣,如雞卵混沌,尚未成形。
樊隗立於“藏兵鎮柱”旁,周身血氣纏繞,舞動八條觸手,四兩撥千斤,全神貫注推動大陣,強行奪取洞本源之力,引入鎮柱內滋養奇氣,促其壯大。樊拔山盤膝坐於他腳下,堵塞七竅,閉合毛孔,體內血氣縮成一塊血晶,鎖於丹田之中,載沉載浮,滴溜溜亂轉。
自家事自家清楚,樊隗心性為深淵意誌點染,無從擺脫,繼續留在深淵,侵擾一日深於一日,遲早有一日會迷失自我。三皇六王全力鎮壓深淵意誌,無暇分心旁顧,隻遣一二投影奈何不了他,但他若不知進退,肆意妄為,又或是淪為深淵意誌的傀儡,彼輩定會現身追殺,到那時,不容地不收,當真是死路一條。
深淵不可久留,唯有遁入三界之地,方可擺脫深淵意誌的侵蝕,從此海闊憑魚躍,高任鳥飛,徹底擺脫後顧之憂。
泰盧火山爭奪“深淵之子”不果,樊隗幡然醒悟,決意跳出深淵,遠走高飛。三界非是善地,帝子元君神通廣大,不可覷,他與樊拔山密謀,將手下兵將盡數收於百歲穀,引入藏兵洞,大開殺戒屠戮一空,以血肉屍骸布下大陣,奪取洞本源之力,凝結藏兵鎮柱。無盡岩中藏洞,無盡岩外,更有九頭蛇、仇破虜、左彪、孫雀、胡風並千餘碌碡力士重重固守,可謂萬無一失,隻是人算不如算,樊隗萬萬沒料到,轉輪王麾下三巨頭竟不按常理,以身涉險,興風作浪,更有契染魏十七二人先後闖入藏兵洞,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當魏十七望見樊隗身影之時,他心有所感,緩緩舉目,看到了大陣之外的魏十七。四目相接,二人默默無語,一切盡在不言中。
魏十七並不知曉前因後果,也猜不到對方的用心,但樊隗躋身於深淵主宰,盡管居於末位,神通手段非同可,放在三界之地,即是與帝、如來、魔王相提並論的存在,依“深淵之子”所言,藏兵鎮柱如此要緊,一旦落入對方之手,如虎添翼,斷不可容他坐大。樊拔山壓製血氣,自顧不暇,樊隗忙於操縱大陣,奪取本源之力,這正是他插手的良機。
機會隻有一次,稍縱即逝,一旦錯失,前功盡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