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瑤按住腹,低聲:“結束了,都結束了。”她的聲音沙啞而傷感,顯然是確信太一宗勢不可擋,昆侖派殊難幸免。
郭臨川很擔心阮靜,也擔心荀冶和一幹曾經的師兄弟,但他不會冒險出去。有什麼樣的能力,做什麼樣的事情,他不是衝動的熱血少年,龜縮在山腹裏,靜靜等待危險過去,這並不是一種恥辱。他隻是奇怪,餘瑤為何也如此冷靜?難不成她也是兩世為人?還是僅僅因為恐懼和膽怯?
他從劍囊中放出青蜂劍,青光閃動,照亮她近在咫尺的臉,暗淡的光線下,郭臨川看清了她的表情,緊抿著嘴,眉頭微蹙,充滿了提防和不信任,在她心目中,自己整個就是一壞人。
他惡意地想,孤男寡女,同處不見rì的山腹中,閑著也是閑著,不如當一回壞人,體驗一下欺人暗室的感覺。
青蜂劍在四下裏緩緩飛行,二人發覺他們置身於一個然的溶洞,隨處都可以看到石柱石筍石幔石花,奇峰林立,氣象萬千,誰都沒想到,在山腹之中,竟然藏著如此宏大的洞福地。
郭臨川無心賞玩溶洞風光,他早發現前方不遠處有三根粗大的石柱,成品字形佇立,石柱背後有類似於佛龕的洞穴,一人多高,尺許深,適合打坐修煉,當下他朝餘瑤拱拱手裏地方甚大,餘姑娘請隨意。”他收起青蜂劍,自顧自舉步上前,繞到石柱後盤膝坐下,靜靜調息養神,吸納地元氣。
腹一陣陣劇痛,元氣不斷散逸,道胎萎縮,餘瑤咬住嘴唇,竭力不發出痛苦的呻吟。地元氣劇烈震蕩時,她受到的幹擾遠比郭臨川嚴重,好不容易熬過去,癸又遲不來早不來,在這時不期而至,遭致劍訣反噬,她有苦難言,隻能掙紮著挪動腳步,挨到石柱附近,望著郭臨川模糊的身影,猶豫再三,不知該不該開口求救。
“你怎麼了?有事嗎?”郭臨川發覺了她的異樣。
才受到元氣的衝擊,受了點傷,你有沒有滋養道胎的丹藥?”
郭臨川抱以沉默,沒有立刻回答她。滋養道胎的丹藥,他身邊倒真有兩瓶,那是阮靜離開前給他的乾坤一氣丹和黃螭丹,不過這兩種靈藥太過珍貴,不能隨隨便便送人。
他沒有立刻回絕,顯然身邊有她需要的東西,餘瑤心中一喜,故意歎息:“我知道丹藥難求,提這種要求很是失禮,不過,我可以跟你交換。”
郭臨川心中一動,“拿什麼交換?”
餘瑤取下儲物袋丟給他裏有三塊玉簡,記錄了鉤鐮宗的劍訣和曆代祖師修煉的心得,雖然不一定完全合用,或許你能從中借鑒一二,有助於突破瓶頸。”
郭臨川毫不在意,隨手把儲物袋扔回去修煉的劍訣自成一體,與鉤鐮宗心法相去甚遠,沒什麼可借鑒之處。”
“那你想要什麼?”餘瑤幾乎要絕望了。
郭臨川試探著問:“你現在的情況是不是很嚴重?”
餘瑤搖搖晃晃,連站都站不穩,她躲在石柱後,慢慢坐在冰涼的鍾rǔ石上,盡量用平和的語氣回答:“我體質屬胎易受元氣震蕩的影響,打坐溫養的話,耗時較長,如有意外發生,恐怕不能助你一臂之力。”
“真的是這樣嗎?”
濕衣服緊貼在身上,凍得瑟瑟發抖,一點冰涼的寒意從丹田騰起,迅速蔓延到全身,餘瑤已經連話都不出了,劍訣反噬,走火入魔,她比任何時候都要虛弱,隻能眼睜睜看著郭臨川走到她跟前,伸手摸上了她的臉。
她閉上眼睛,淚水淌下來,凝結成冰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