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枯河體內究竟藏了誰呢?郎祭鉤有所猜測,又不敢確信,如果連他都落得這般下場,深淵的局勢不容樂觀,他遲早會步山濤、樊隗、草窠的後塵。束手就擒不是他的心性,就算孤身對上昊皇毫無勝算,也要做傾力一搏,郎祭鉤拋開所有雜念,體內血氣收攏成一團,如星雲緩緩轉動,不斷向內塌陷,燃起一團血氣之火,毫不畏懼直視昊皇。
魚死網破,困獸猶鬥,麵對郎祭鉤如此激烈的反撲,樓枯河沒由來收住腳步,不願再靠近,在昊天神域籠罩下,郎祭鉤不可能翻盤,但萬一他拚死將自己拖下水,豈不是禍從天降?須知眼下他隻是樓枯河,還不是平等王!
樓枯河氣機稍落,叔於稷頓時清醒過來,毫不猶豫收起“亂麻絲”,身形疾往後撤,十餘頭“屍鬼”將退路堵得嚴嚴實實,他也顧不上這許多,腰身一扭,如大蝙蝠一般貼著洞頂急速移動,眼看就要逃出生天,一頭“屍鬼”驀地彈出右爪,朝他當頭撈去。
“屍鬼”胳膊奇長,利爪沒入岩石,犁出五道溝痕,叔於稷百忙之中沉腰躲避,如斷了線的鷂子,合身撞向“屍鬼”,緊閉雙眼,順勢捏破“明光珠”,射出一道耀眼奪目的強光,諸多“屍鬼”猝不及防,嗷嗷亂叫,雙手抱頭埋在胯下,顧不得出手阻擋。
叔於稷牽引“亂麻絲”奪路而逃,心中暗暗竊喜,才剛脫出洞口,一條堅硬有力的胳膊擋在身前,胸口結結實實撞個正著,如同撞上十萬大山。叔於稷眼前一黑,胸悶氣短,哇地噴出滿口鮮血,急忙睜眼看時,卻見一頭高大的“屍鬼”低頭望向自己,慘白的身軀上盤旋一條淤青大蛇,口鼻宛然,栩栩如生,雙眼凶光畢露,作勢欲撲。
他心下了然,這“屍鬼”非同尋常,縱然不是“鬼王”,亦是“鬼將”之流的人物,尋找手段定奈何不了對方,叔於稷咬緊牙關,正待捏破又一枚“明光珠”,那“鬼將”忽然起腳踢去,將他遠遠踢飛。叔於稷騰雲駕霧飛將出去,匆匆收攏“亂麻絲”,身形在空中微微一滯,那“鬼將”有所察覺,利爪重重劃向石壁,將“亂麻絲”切斷,叔於稷無處借力,重重摔落在地。
強光業已熄滅,眾多“屍鬼”搖搖晃晃站起身來,氣急敗壞一擁而上,將叔於稷五馬分屍,撕成碎片生吞下肚。
身後發生的一切,郎祭鉤渾不在意,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叔於稷是生是死,他也顧不上了,就在“明光珠”破,強光亮起的一刹那,他猛地搖動雙肩,血氣之火從周身毛孔噴湧而出,將他從頭到腳徹底吞沒,於熊熊烈焰之中,現出一尊三頭六臂的法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