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五行之變,魏十七再熟悉不過,銳金,乙木,癸水,離火,艮土,禦陰陽五行之變,生克消漲,存乎一心。他以無上神通,駐定光陰長河,盡觀雷紋萬千變化,神念急劇萎縮,眼中神采一一散去,視野內光亮戛然熄滅,眼前一片漆黑,竟不能視物。
魏十七不慌不忙合上雙眼,指間乙木劫雷潰散於無窮,回思雷紋動蕩變化,盡數了然於胸。他嗬嗬低笑兩聲,睜開雙目,眸光熠熠生輝,當下長身而起,掐指一算,不知不覺已過去數月光景,波旬兀自在血池中融煉魔核,距離二靈之功尚有一步之遙,進展極為緩慢。
屠真被笑聲驚動,匆匆迎上前來,魏十七命她斟上酒來,痛飲了幾壺,念頭通達,心中甚是痛快。屠真沒由來心花怒放,陪著他嚐了數杯,帝享用的瑤池珍釀,豈是尋常,她臉頰泛起淺淺紅暈,眼神迷離,清冷退去,平添了幾分嫵媚。
窺視雷紋變化,竟如此耗費心神,雖不損根本,短時間內無以為繼。魏十七也不急於一時,幹脆出得接骨木浮宮,攜屠真繞著血池走了一遭,權作散酒。血池幹涸,魔氣斷絕,空留下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溝壑縱橫,如龍蛇並起,彌漫著濃烈的死氣。汲空血池,吞噬精元,融煉魔核,重鑄肉身,這是九死一生的勾當,如非迫不得已,波旬豈會行此險招。血池已毀,魔宮土崩瓦解,隻在不久的將來,波旬若再不能將五靈合一,勢必與魔宮一通葬送。
仿佛察覺到他的心思,波旬加緊催動魔功,將兩枚魔核融煉為一,一頭撞入冥靈體內,迫不及待吞噬第三員魔將。
魏十七遙遙望了一眼,不以為意,法則禁製直接種入神念,愈是推動魔功,愈是水乳/交融,不可拔除,波旬就此隕落也就罷了,萬一命不絕,起死回生,從此難逃他的五指山。深淵意誌取回本源之力,執掌完整的血氣法則,根本法則,單靠他一人,尚無把握渡過此劫,冥冥之中自有意,波旬成為他手中的一枚棋子,乃是意外之得。
他化自在充斥魔氣,魔宮之下乏善可陳,並無什麼可看的風景,魏十七走了一回,折回接骨木浮宮歇息。懶散了過了十餘日,他重又打坐入定,物我俱忘,待到精氣神養至巔峰,牽引法則之線編織雷紋,抽絲剝繭,將乙木之力逐一剝離,隻留下一點純粹的雷電之力,纖毫不染,幹幹淨淨。
乙木、巽風、五色三道劫雷,誕於深淵之中,為血氣法則壓製,先孱弱,殘缺補全,依雷紋而生,未能自辟一界,成為根本法則。也正因如此,給了魏十七剝離乙木之力,窺探法則奧秘的機會,這一點剩下的雷電之力,幾近於法則本源。
不過還不夠,太少,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