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子琪點點頭,又想起:“受害人的情況怎麼樣?”
呂尚勇深深歎口氣說道:“雖然經過全力搶救,但最終還是死了。屍體已經送去解剖,具體死亡原因還要等待屍檢結果。不過我想他應該就是死於胸口的槍傷。”
“九二式手槍的有效射程隻有50米,”麥子琪沉思著說道,“雖然一號樓和二號樓的距離在50米射程之內,但是要隔著窗戶一槍準確命中室內某個人的胸口,還是有相當難度的。”
呂尚勇說道,“至於這一點,可能是我沒有講清楚。其實被害人當時正站在那扇窗戶前,所以擊殺的難度並沒有那麼大。”
“啊?”麥子琪覺得有些意外,“被害人為什麼要站在窗前呢?”
呂尚勇撓撓頭說道:“這個嘛,具體原因不好說。我想那隻是一個不經意的動作,被害人可能是想打開窗戶透透氣,畢竟當時審問的氣氛非常緊張。”
“但是被審問的人不是應該被限製在自己的座位上嗎?”秦路說道。
呂尚勇回答道:“對於一般犯罪嫌疑人的審問確實應該是這樣的。不過我們看押的這個人有些特殊。你知道他以前是個高官,而且年紀也比較大。更重要的是,現在的羈押隻是屬於雙規和詢問階段,從法律上來講,還沒有對他進行正式的立案逮捕,所以事實上他還不能被稱為嫌疑人。所以,麥姐你懂的。”
麥子琪點點頭,表示理解:“這種人最難看管。既要看押又不能限製他的各種權利。”
“但是隨便讓他靠近窗戶也不合適吧,萬一他跳樓逃跑了呢?”秦路又問道。
“也有可能跳樓自殺。”麥子琪補充道。
“平時他都被關在一樓沒有窗戶的起居室內。”呂尚勇說道,“隻有專案組詢問的時候,才在有窗戶的二樓房間進行。因為那個房間比較寬敞,光線也好。——從審訊學的角度來說,相對舒適的環境比較利於嫌疑人的放鬆和交代問題。至於跳窗逃跑嘛,嚴格來說並非沒有這種可能。但是他的年齡比較大,而且樓下還有我們的人,即便跳下去,恐怕也很難逃走。最重要的是,類似今天的詢問已經進行過許多次了,他一直表現的比較配合,並沒有反抗和逃跑的跡象,也沒有輕生自殺的傾向。所以我們對他的看管相對來說都比較鬆。在詢問的過程中站起來走兩步、吸支煙或者到窗口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都很經常。現在看來是我們疏忽了。”
“這麼說他是自己走到窗前打開窗戶的?”麥子琪進一步確認。
“是的,”呂尚勇說道,“他剛打開窗戶,我就聽到一聲槍響。隨即,他整個人便向後仰倒在地板上,血從胸膛流出來。”
麥子琪:“然後呢?”
呂尚勇:“然後我就趕上去查看他的情況。當時他還有呼吸,但是情況危急。於是我趕緊給他止血急救,同時請人叫大夫。這個時候,我用餘光發現對麵樓上有人影閃過。我擔心專案組的人受到危險,於是我讓他們盡量不要靠近窗口,最好能到樓下躲避。正好這個時候在樓下負責警戒的同事聞聲趕上來,於是我就叫他們趕快去一號樓查看,同時還要封鎖主要的道路,防止可疑人物逃跑。再後來醫護人員趕來急救。我讓一位同事全程陪同,而自己則想馬上趕到一號樓抓住凶手。在路上正好碰見你和張大成交手。”
通過呂尚勇的再次講述,秦路和麥子琪基本了解了事情的全過程。但是對於細節,麥子琪還想知道的更多。
“你們看押的這個人究竟是誰?”這是麥子琪和秦路最想知道的。
但是,呂尚勇並沒有答案:“我們並不知道他具體是誰。”
這也在情理之中,一般負責看押的人並不了解被看押人的身份。負責審訊的專案組成員知道被看押人的身份,卻不能經常接觸被看押的人,這樣安排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內外串通、監守自盜。
“那麼我們能到犯罪現場去看看嗎?”麥子琪又問道。
“現在恐怕還不行。”呂尚勇說道,“現場正在進行封閉勘察,不方便外人進入。不過我會把案件的進展告訴你們,希望你們能夠幫助我偵破此案。”
“我們能夠幫上什麼忙?”麥子琪問道,“我們又不能進入現場。”
“等現場勘驗完畢後你們可以進去了。上次物理所的案子讓我記憶猶新,我相信麥姐和秦先生的推理能力。”呂尚勇用真誠的目光望著秦路和麥子琪,“這次是我第一次帶隊執行這樣的任務,沒想到出師不利。麥姐,作為老領導,你可得幫兄弟一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