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裏這麼想,可是出了校‘門’還是沒能放下心。複製本地址瀏覽%77%77%77%2e%73%68%75%68%61%68%61%2e%63%6f%6d *書哈哈小說&朝菜市場走了一會兒,終究還是一轉頭,又往回汪家的路走去。
這回就比來時多長了個心眼兒,一邊走一邊到處留意。
剛走上一條兩邊都是草窠的路,忽然看到前麵走出來兩個男學生。兩個人神‘色’都有些慌張,一個手上拎著一隻水壺,一個手上拎著一些油紙包,可能是熟食。其中一個阿福覺得有點兒臉熟。好像是某一次跟著汪清回家的一個學生。
阿福當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沒有立刻上前去問,反倒一閃身躲進了草窠裏。那兩個男學生一點兒也沒發現他,匆匆地走了過來。
臉生的看起來更慌張,臉白得跟紙一樣,一直跟在臉熟的後頭。臉熟的走得很急,好幾次都把他落到後頭去了。快要走到阿福藏身的附近時,臉熟的也不耐煩地停下腳步,回頭催促:“快點兒,磨蹭什麼?”
臉生的微微一驚,怔了一會兒,沒有跟上來,反而徹底地停住了。
“我不去了。”他說,“這事兒做過了。”
臉熟的一怔,神‘色’冷下來:“孬種。”又狠狠地,“做都已經做了,你以為現在還能回頭?”
臉生的流‘露’出一絲惶恐:“本來就是你們……”
臉熟的一下子打斷:“別廢話了。你來不來都有你一份。”說完,也不跟他囉嗦直接向前走了。
臉生的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急忙跟了上去。
阿福聽他們話說得不大好,便沒有多想,也尾隨在後。
跟著那兩人穿過草窠,一直走到後麵,原來有一個破了一半的小土屋。‘門’早就沒有了,連牆都坍塌了一大半。阿福一眼就瞧見裏麵有兩個人。一個也是個麵孔很陌生的男學生,還有一個正是遲遲沒有回家的汪清。她被反綁了雙手,繩子的另一頭就在那個男學生的手上。
阿福嚇了一跳,先躲起來看看勢態。再仔細一看,汪清的模樣有點兒狼狽,但是也沒有很害怕,倒是有點兒生氣。
拎著東西的兩個人一進去,汪清就冷冷地掃向那麵孔有點兒熟的男學生。
男學生的動作遲滯了一下,才走到她麵前,把水壺擰開了遞到她嘴邊:“喝點兒水吧。”
汪清頓時讓到一旁:“我要回家。”
之前就猶豫過的男學生也忍不住道:“就放她回家吧。”又嘀咕了一句,“強扭的瓜不甜。”
男學生登時瞪了他一眼。另一個男學生就趕緊把那人拉了一把,意思是叫他別多話了。
男學生又對汪清道:“隻要你答應跟我‘交’朋友,我馬上送你回家。”
汪清冷笑一聲:“你要是不這麼做,我們還有可能是朋友。你都這麼做了,還有可能嗎?”
男學生稚氣未脫的臉上泛起一層‘潮’紅,開始講些蠻不講理的邏輯:“你又沒有喜歡的人,為什麼我不行?”
汪清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忽然道:“誰說我沒有喜歡的人?你還見過呢。”
男學生猛吃了一驚:“誰?”
汪清:“你不是跟著我到過我家嗎?阿福。”
男學生的臉都驚呆了。
阿福在外麵也聽得一清二楚,登時也睜大了眼睛。他完全沒有料到,此時此刻,會從汪清的嘴裏冒出自己的名字來。心裏頭撲通撲通的,開始打起小鼓。
男學生不相信:“他!”顯然他也真還記得阿福,臉上很快多了一些鄙夷,“他是你家的下人!”
阿福低下頭。
卻聽汪清道:“國父早就革命了。我家出錢,他做事而已。他哪裏比我下等了?”
阿福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言論,很驚詫地抬起頭。就算在汪家,他也很少聽到汪清會講這麼多話。
男學生被堵得一時出不了聲。好一會兒,才不服氣地蹦出一句:“那他也沒有比我好啊!”
汪清:“那是你自己覺得。我倒是覺得他比你好。”
男學生的臉更紅了:“那你說,他比我好在哪裏。你說得出來,我就送你回家。”
連阿福自己也很想知道。他沒上過學,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究竟能有哪裏比眼前這個學生好?
汪清真地回答了:“最起碼他就不會這麼對我。他知道尊重人。不光是我家裏的人,對別人他也這樣。所以我也尊重他。”
阿福用江希孟的**笑了起來:“她說,我知道尊重人。”尊重兩個字,他不知不覺就說得有點兒用力。
“這個詞對你們現在的人來說真不算什麼,人人都會講。”阿福淡淡地笑著,“但在我們那個年代,這個詞是很稀罕的。更不用說一個主人家的小姐竟然會用來形容家裏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