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科奇不解地問。降穀卻忽然伸手抱住了他。這個動作太過突如其來，斯科奇連忙穩住自己，差點踉蹌。
“聽著，斯科奇。”
降穀將臉貼近斯科奇的耳邊，低聲說道，溫熱的氣息擦過他的耳廓，讓他一時有些愣神。
“怎麼了，零？”
斯科奇下意識地回應，語氣中帶著幾分疑惑。
“我一直在想，見到你時該說些什麼。”
降穀的聲音變得低柔而繾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斯科奇感受到他背後的手臂微微收緊，像是在確認自己還在這裏。
“但不管怎麼想，我都無法想象我們再次對話的畫麵。可當我看到你這張傻乎乎的臉時，突然就明白，‘啊，果然是你’。”
“這是什麼話？”
斯科奇失笑道。
“誰知道呢，或許是種感覺吧。”
降穀輕聲答道，聲音中卻透著一絲安心。
片刻後，降穀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平複情緒。他緩緩鬆開了手，與斯科奇拉開了距離，目光卻依然注視著他。
“斯科奇，你到此為止吧。現在就逃走。”
降穀的語氣變得冷靜而堅定，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某種無法忽視的懇切，讓斯科奇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我早就知道你是‘斯科奇’，也猜到了你的真實身份。所以當那個被捕的男人供出自己的身份時，我立刻明白他是你的聯絡員。我來警告你，就是為了在他泄露你的情報前讓你逃走。”
降穀認真地說著，但斯科奇卻在他的表情中感到一絲微妙的不自然。
降穀總是非常擅長撒謊，但多年的相處讓斯科奇能夠察覺到，降穀的話語裏似乎混雜了一些不為人知的內容。他無法分辨出具體的破綻，卻隱約感覺到其中隱藏著什麼。
“零……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危險的事？”
斯科奇問道。他很清楚，降穀總是喜歡冒險，甚至常常將自己的安全置之度外。
“沒錯，我確實在做危險的事，但我不會有事的。”
降穀微微一笑，試圖打消斯科奇的疑慮。
“你的‘沒事’從來不可信。就連這次跑來告訴我危險，你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吧——”
“無論如何，你必須逃走。”
降穀打斷了他的話，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強硬。
“如果你的身份暴露了，他們會開始搜尋組織內其他的潛伏者。我也會因此無法再與我的聯絡員接觸。這是你必須離開的理由。把這個帶回去，交給警視廳公安部的風見，讓他處理。”
降穀迅速將一個數據載體塞進斯科奇手中，像是急於讓他離開一樣。
“還有這個。”
降穀再次遞過一個小型存儲器，語氣中多了一些複雜的情緒。
“這和任務無關，但關係到一個人的命運。我拜托你，當你獨自一人時查看內容，並按照內容去做。別告訴任何人。”
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種少見的真誠與沉重，仿佛將一個生命托付給了斯科奇。
斯科奇看著對方認真至極的表情，感覺到胸口微微發緊。他從未見過降穀如此模樣，心裏清楚，這件事非比尋常。
“……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替你完成。”
他點了點頭，將數據載體緊緊握在手心。
“拜托你了……弘。”
降穀低聲說道，那是斯科奇幾年來第一次聽到對方喚出自己的本名。聲音輕得幾乎要被風吹散，卻在這一刻無比清晰地刻進了他的記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