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完畢,陸爾雅收拾好自己拿來剩下的東西,很不客氣的扔給他,絲毫沒有了先前給他整理傷口時候的溫柔,“收著點,小心以後快掛的時候還可以救命。”說罷,陸爾雅便轉身離開,似乎剛剛的一切皆與她是無關的。
“等等,我能知道你的名字麼?”上官北捷站起身子來,影子被月光拉得長長的,將陸爾雅的身子完全的覆蓋在了他影子的陰影裏。
陸爾雅輕輕歎了一口氣,告訴他自己的名字,就自己這名聲,反倒會叫他誤會,且不如不說,反倒留個好點的印象。
腳步不過是稍稍的停滯了一下,便決然的起步離開。
上官北捷在想叫住她,但是他卻聽見了她那輕若蟬翼般扇動翅膀的歎息聲,所以隻是這般目送她的背影遠去。
誰家有女傾城笑?
誰家有女淚滄桑?
一顰一笑留心底,一絲一縷斷人腸。
然,卻是那鏡中之花!水中之月!
望得,看得,瞧得,偏是想不得!
屋簷樓角分飛燕,禪房花木正芬芳。
陸爾雅整頓好衣衫,便隨著那小沙彌去見了方丈。
今日仍是一身的緇衣,墨發素綰,單單別上一隻桃木簪子來固定住發鬢。
隨行的除了皎月,自然還有著從容,一路穿花度柳,方到了主持的禪房,待小沙彌進去通報,陸爾雅這才進去。
隻見堂屋中間擺放著一架水曲柳框的大屏風,每一頁寫著一個不同字體的“禪”字,轉過屏風,便見那牆上寫著一個大大的佛字,左邊有一扇中門,隻聽見裏麵傳來一陣陣的談話之聲。
“主持若是有客人,我明日在來拜見罷!”陸爾雅見此,便向那小沙彌道。
“師傅說了無妨!”小沙彌恭恭敬敬的給她掀開了那燭紅色的嫚子,請她進去。
屋中竟是檀香之味,彌漫在屋中的每一處角落,陸爾雅但見那屋中除了跟尋常的禪房裏供奉的菩薩一樣,便隻是少了床,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地席,邊上置放著幾個蒲扇,想必也是代替了椅子的。
不過讓她吃驚的是,這主持竟然是個年紀不過二十左右的青年男子,但見他眉似刀刻,眼似靈鷲,鷹鉤鼻,嘴角有一道不大明顯的疤痕,這咋一看,分明就是一個合適演反派角色的帥哥,怎麼反是這挽山寺的主持,真真是天大的諷刺。
但是讓她最為震驚的是,他的那位客人,竟然是昨夜的那個男子,可真是冤家路窄。陸爾雅裝著不認識他,隻向這位年輕的主持行了一禮,“爾雅見過大師,近幾日恐有多打擾了大師清修,先在這裏道一聲抱歉了。”
其態度謙和穩重,跟本就不似傳說中一見到男子就發狂飛陸爾雅。當然,也跟昨夜上官北捷見到的陸爾雅判若兩人。
見到她的這番態度,上官北捷先是吃驚,隨後又變得有些失落,她竟然是陸爾雅,她竟然已經嫁作人婦!見她並未與自己打招呼,便知道她是不想與自己有什麼糾葛,可是說到底,她還是救了他的,他怎麼能知恩不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