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這是何意?莫非是小女子言語間惹怒了公子?”
“絕非如此,梅姑娘切莫多慮。想我蘭君浪跡江湖間雖常常出沒於花船柳巷,但皆為尋求知音之人。前日我觀少男少女別離之苦有感而作《玉樓春》,我所用之詞牌並非正體,想是知之者甚少,然姑娘卻能辨出,蘭某敬佩萬分,欲與姑娘飲酒作對促膝長談這才踏入閨房之中,更無他意。”
“原是如此。入我閨房之人如公子者絕無僅有,便是那大名鼎鼎的陸放翁也曾與我共赴巫山一遊。”
“我料正因那放翁所留詩句,姑娘才有了‘第一香’的雅號。”
“正是,然自小女子得病以來這閨房之內便鮮有人跡,終日寂寞難耐虛空度日,隻得飲酒彈琴消磨時光。”
“於是詞中春意油然而生。”
“公子切莫再次提及,真真羞煞小女子了。”
“姑娘既有文采何以委身在這‘清雅樓’中?”
“說來話長,隻怪小女子命運不濟,聽那老媽媽告訴我父母雙亡,是她憐憫將我養大,故而我隻記得生來便在這‘清雅樓’中。”
“原是如此,我行走江湖習得一身武藝,姑娘但有所需盡可道來。”
“如此多謝公子,小女子無有財物報答公子,唯有敬公子一杯薄酒以示答謝。”
梅姑娘言罷斟得兩杯酒來與那蘭君共飲,但見梅姑娘以袖遮杯徐徐飲下蘭君方才放下戒備之心。隻是那酒剛一入口便覺酸澀如醋,隨即一口噴了出來。
“讓姑娘見笑了,不知這酒為何如此之酸?”
“隻因小女子無錢買得好酒,卻也委屈了公子。”
“梅姑娘便是飲這酸酒唱的那《采桑子》?”
“正是。不過酒酸倒也無妨,心酸卻難醫治。”
蘭君聽罷,自斟了一杯酒來忍著酸澀一飲而盡。
“姑娘大才蘭某敬佩至極,倘若姑娘有所需求可盡數道來,不過姑娘需先應下我一件事。”
“何事?”
“隨我去靈芝山中尋得劉神醫為姑娘診病。”
“如小女子這般,又如何去那靈芝山中?”
“無妨!我自幼習武練得非凡輕功,我可背上姑娘前往靈芝山中,雖不及朝廷特快但少了些鞍馬顛簸,隻是委屈了姑娘。”
“公子對我恩重如山,小女子感激涕零,實在無以報答。”
“古人雲:‘士為知己者死’,在下既以姑娘為知己,便是赴湯蹈火亦在所不辭,何況區區小事。”
“小女子謝過公子。”梅姑娘再次頷首。
“隻是那老媽媽如何肯放我去?”
蘭君大笑:“這有何難?”
話音剛落但見蘭君摟過梅姑娘腰間,一記輕功便飛到了對麵房頂。
梅姑娘脫離了苦海卻沒有一點喜悅,她癡癡的回望窗口:“啊!我那絲桐!”
“還說甚麼絲桐,若不快走倘若那老婆子報了官,你我皆難逃脫。”
“不行,我要取回絲桐!”
梅姑娘說罷掙脫蘭君就要從那房頂之上跳躍下去,蘭君慌亂間抓過她的衣角將她拉到了自己懷中,隻巧恰四目相對。
蘭君安撫梅姑娘道:“姑娘莫慌,待我取來。”
蘭君說罷又是使出輕功回到了甲子客房中,隨後拿起那七弦琴回到了房頂與梅姑娘彙合。梅姑娘見蘭君返回一把從他手中奪過琴來將其緊緊抱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