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玉樓春心(2 / 3)

蘭君輕推甲子號客房門,隻見一女子身著一襲紅袍坐在窗邊背對房門,那紅袍之上是雲鬢高髻,發髻之間插一木釵,另有銅篦別於其中。隻是這銅篦造型奇特,若非別在發髻中恐難以辨認。

室中粉壁之上亦有筆墨文章,多數皆已斑駁難認,唯有一句最為醒目:“清泉冷浸疏梅蕊,共領人間第一香。”那落筆之人便是陸放翁。蘭君不禁啞然一驚,誰能料到在這少女閨房之中尚能見到放翁親筆!

紅衣女子撫琴而歌:“自古佳人多薄命,枉教傲雪淩霜……”。

“琴聲妙!料人更妙!”蘭君道。

紅衣女子回頭,這才見室中原來還有一人。

“給公子請安。”紅衣女子頷首屈膝道。

“快快請起。”

那女子抬起頭來,隻是一瞬便覺驚為天人,看她約有十五六歲,丹唇微啟,臉頰白中泛著微紅,好似雪中散落些許花蕊一般。若不是她滿目憂愁,正可用“比花花解語,比玉玉生香”一句來形容。可惜她身材消瘦弱不禁風,少了些女子的豐腴之美。

“不知姑娘為何要唱這般傷感的詞?”蘭君道。

“回公子的話,不知怎的小女子自幼便喜愛這首《臨江仙》。”

“姑娘琴聲婉轉含情,我本以為是半老徐娘所奏,誰料居然是出自姑娘妙手。”

“公子過獎!聽公子聲音好生熟悉,可曾吟得那《玉樓春》?”

“正是,聽聞姑娘那《采桑子》脈脈含情,這才情不自禁前來拜訪。”

“小女子終日飲酒撫琴,那《采桑子》乃是前日聽聞公子吟唱,情到深處隨心而發,還望公子莫笑。”

“我聽聞姑娘雅號乃‘江南第一香’,況出口成章文采斐然,想是騷人雅士定當絡繹不絕,何以終日憂愁至此?想姑娘天姿秀美,若是能消散臉上憂愁必將顯露傾國傾城之容顏。”

“公子有所不知,小女子身患重病恐將不久於人世,故而憂愁。”

“姑娘身患何病?”

“整日腹痛如絞,茶飯難咽,唯有這酒尚能小酌幾杯。”

“可曾看了先生?”

“看了,隻是先生亦不知我所患何病,隻道是氣機不暢痰濕淤積腹中所致。”

“既如此便無大礙,又何以憂愁?”

“小女子吃了那先生開的‘木香流氣飲’不見分毫好轉,便自知非那先生所說,想來定是得了不治之症。”

“我曾結識‘銀針會’會首劉神醫,待改日你我同去靈芝山中請她為姑娘診治。”

“小女子重病恐難以遠行,公子既是與劉神醫相識,何不請他前來?”

“隻因此人與那諸葛孔明一般乃是世外高人,故而隻可登門不可請來。”

“既如此小女子之病便是無藥可醫。”梅姑娘這樣說著,眼神中泛出些許失落。

突然,她從憂愁的臉上強行擠出了一絲笑容道:“無妨!公子既然來了,小女子就應當好生服侍。”

言畢,她轉過身去背對蘭君,而後緩緩解開衣帶,那紅袍隨即滑落在地露出凝脂一樣的肌膚。

但見她腰間係著一條紅繩,右肩之上印有一朵墨梅。

“小女子為公子寬衣。”說罷便要伸手去解開蘭君的衣服,卻被他一把抓住了纖纖玉手。

“梅姑娘誤會了,我今日前來並非求得片刻之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