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訕訕一笑，一本正經地說：“幕楊那死腦筋你也知道，我是怕他辦砸了。”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對，一定得去幫他一把，沒準事沒辦成就被那些姑娘們吃幹抹淨了，那多賠啊！”說完也不等秦子夜回答，自顧向街邊的成衣鋪走去。
不多時茉莉就換了一套男裝，梳得男子發髻一派瀟灑地走出來。她沒把別人當成傻子以為換身衣服就看不出她的女兒身了，不過女人逛青樓畢竟太招搖太顯眼，這番打扮權當掩耳盜鈴，自欺欺人。
秦子夜冷著臉走在茉莉身邊，幾次想開口勸她回去卻都生生咽了回去，心中不斷提醒自己不能越距。
夜幕降臨，這趟街上的各種餐飲娛樂場所紛紛點著燈籠，天上繁星點點，街上燈火通明。紅袖樓作為涼城最大的青樓處處顯示出“大”的特色，寬大的紅漆木門大敞實開，兩個籃球場大的大廳亮如白晝，百十來張桌子環繞著巨大的舞台。三層樓每層並未封實，大廳直通屋頂，二樓三樓皆是貴賓室供那些不願露臉的官老爺觀賞節目。而紅袖樓真正的銷魂之所則藏在樓後的林院中，風景優美，靜謐隱蔽，雖然嫖妓不必遮遮掩掩，但想那偷情的刺激快感確是吸引貴人們的重要原因。
紅袖樓每晚的歌舞節目就要開始了，上至官家老爺，富商貴人，下至手中有點閑錢耐不住寂寞的平頭百姓，此時或呼朋喚友勾肩搭背地邁進大門，或一頂小嬌在黑夜的掩映下鬼鬼祟祟地抬進側門，寬敞的大廳轉眼間便顯得有些擁擠和嘈雜，二三樓的包間也快沒有空房了。
茉莉一行三人邁進大廳，都被眼前壯觀的場麵震住了，茉莉忍不住一讚，蒼國第一青樓當如是。沒讓他們等太久，一個長相清秀的小廝迎了上來，在這裏討生活的人各個眼睛毒辣，心中精明，目光一掃心中便已明了，那走在當前的少女必是正主。小廝並未顯出詫異神色，隻當沒看出來。態度恭敬卻不卑微，言辭不俗，聽得出來似乎還念過幾年書。
茉莉很滿意，要了一間二樓的包間，便領著身後的兩個人上樓去了。透過包間的大窗可以看到一樓的巨大舞台，也許是樓裏的環形設計，回音響亮，就算在三樓包間裏，台上的曲音也可清晰入耳。不得不感歎古人的智慧。
此時秦子夜已下樓去找幕楊，樓上坐在窗邊邊吃茶邊看熱鬧的茉莉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擰起眉，手指敲打著窗框，思忖著在哪裏見過。
“你們怎麼來了？不是不來嗎？”幕楊一進屋便埋怨，心中卻是歡喜的。
“還不是怕你被人吃了，特意前來解救。”茉莉回過頭打趣道。
幕楊翻了個白眼，和子夜一起坐到窗前。“今晚她會出來彈琵琶。”
茉莉點頭看向舞台，心中卻不斷回想剛剛在對麵包間門口的熟悉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