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聽到三師八團“大刀舞”的報幕時把我嚇了一跳,誰敢如此大膽挑戰我們的“大刀女”?要知道,我們的範大導演可是在三十多年前跳“大刀舞”一炮走紅的呀!這回可是有人敢在關雲長老爺門前耍大刀了。再細看表演才發現此大刀非彼大刀也,原來隻是現在大街上流行的溫柔健身舞而已,全沒有了那“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的殺氣了,不過她們的《颯爽英姿五尺槍》還是讓我們又感受到了當年女兵團戰士的青春氣息。
好戲連台,精彩的節目一個接一個,高潮迭起。
五師九團的表演唱《連長的大籮筐》可謂聲情並茂,人美歌美情更濃,誰沒有受過“連長”的關心和愛護?誰不懷念“連長”和老工人?明擺的“不拿一等獎釋不罷休”的架勢!再加上“知青原創”的因素,能不打動觀眾,能不打動評委們嗎?
《遊擊隊之歌》、《駿馬奔騰保邊疆》、《狼圖騰》從化裝、服裝到道具,從演唱、朗誦到舞蹈,“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一個個“舞”藝了得,歌喉爆棚,真應了那句話:“知青中藏龍臥虎”,哈哈,什麼樣的人才都有啊!
我們四師四團當然也不甘人後,首先由在海南出生的知青後代,我們團宣傳隊老隊員陳克琳的千金為全場的叔叔阿姨們高歌一曲《好日子》,繞粱三日的歌聲可比宋歌星,絕對的專業水準!雖然大會沒有評為第一,在我們心中已經是第一了:她可是全場唯一單獨獻演的知青後代演員呢!在很多年輕人甚至知青後代對我們這一代人當年的奉獻精神很不以為然,有些孩子甚至不理解,不屑與我們為伍的情況下,陳千金不計報酬,親臨其境,為我們帶來了知青後代的真誠祝福,被感動得熱淚盈眶的,相信絕對不僅僅是我們周圍的幾個!
“壓軸”戲就交給咱們四師四團來完成吧!這是何等的榮耀!一般的節目壓得住嗎?(喲,尾巴翹上天了……賣瓜的這位婆婆,您老姓王吧?)可見我們的節目在大會導演心目中何等重要!要知道,30多個節日演下來,台上台下的人多少都有點兒“疲”了,後台總監也有點兒擔心,叮囑我們提起精神來。放心吧,為了演好這個節目,我們在四個月前就開始等備,從編劇,寫腳本,創作組的策劃,到排練,多少個日日夜夜啊。創作組的人不說了——他們都是些自找麻煩的人,再苦再累也是自己願意的。光說演出人員吧,紅田人少,不能說人才濟濟,能找的人都找了,就像開場白上說的,能來的人也都是“舞步不再矯健,身段不再輕盈”,難哪!陰盛陽衰,男演員難找,連從無舞台經驗的阿詞這樣的老牛也硬被拉上了樹,也實在難為他了,無他,責任心使然!還有兩位“老”隊員在演出前的一個星期才被挖掘出來,說是因為兩位都是當年咱們四團的宣傳隊員呢!在這最後的一個星期裏,關指導和幾個男演員以填鴨法加疲勞轟炸之術反複折騰,好在兩位當年的宣傳隊員雖掛刀多年卻依然寶刀未老,功底尚存,幾次惡補,硬是把他倆訓練出來了。為了咱們四團的榮譽,匹夫有責!參加演出的“老”演員們,從腰纏萬貫的大老板到退休下崗的老工人,無不放下架子聽話聽教,沒讓範導演和關指導們“吐血”,一個個像個小學生那樣從零開始學,兩“導”最後終於把一群“老”小學生們調教得倒也中規中矩,像模像樣,舞姿翩翩,歌聲朗朗了。曾經指導過很多群眾文娛活動的關指導也感慨地說,教這班老學生比教年輕學生還容易,有熱情,也聽話。不過範導演由於體力透支,還是差點暈倒在排練場上,恢複後又硬挺著繼續指導排練,實在令人感動不已。大家犧牲了自己的休息時間,自掏資金做服裝道具,路費和餐費自己埋單,每周都奔波於住地和排練場之間,從市區各處、郊區、甚至外埠,遠的驅車數百公裏,為了排好節目,請假者有之,“偷雞”者有之,帶病者有之,更有瘋癲之人在京出差開會期間,不遠千裏,乘飛機往返於北京廣州,僅僅隻是為了不拉下那天的一次排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