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欣雨不知道斯立桑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她不認識什麼墨老,但是莊欣雨能看得出來,這個斯立桑對這個墨老的恭敬是發自內心的,不像對帶她,明顯帶著功利目的。這讓莊欣雨對這個墨老感到非常好奇。
“墨老是我最敬仰的一位專家,我的賭石技藝就是他教給我的。當年在這條街上,就是他一步步引導我,將他的那些經驗都不留餘地地教授給了我。”
“墨老在年輕的時候在賭石方麵就頗負盛名,三十年前他的賭石水平就超過了當時的翡翠賭王。不過後來因為一次意外,他的眼睛受到了嚴重的損傷導致徹底失明。”
雖然是如此悲涼的一個故事,但是斯立桑的話語中並沒有多少遺憾和憂傷,反而隱隱有幾分興奮。
大概是看出了莊欣雨眼中的疑惑與好奇,斯立桑一邊往屋內走,一邊笑著給莊欣雨解釋道:“墨老的一生具有傳奇色彩,一會兒你見過就知道了!他雖然雙目失明,但是他老人家在賭石上的造詣和技藝比任何一位翡翠賭王都要高超!”
三十年前的翡翠賭王名叫馬昌盛,這個人和賭王何洪一樣,極具傳奇色彩。財富、地位、女人、權勢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七八十年代,翡翠賭王馬昌盛不論是在國內還是國外都享譽盛名,可以說他的風頭前後五十年無人能及,就算是莊欣雨都不得不佩服這個老人的賭石本事,若是馬昌盛如今還活著,莊欣雨也沒有把握憑借逆天作弊器就能贏得了他。
可是現在斯立桑卻說這個墨老在賭石上的造詣比馬昌盛還要高,這讓莊欣雨不免有些懷疑,斯立桑說這樣的話是不是帶著感情色彩。
穿過後門進入到了街道後門,斯立桑帶著莊欣雨橫過一處巷子,就來到了最裏麵的一個大倉庫。這裏淩亂地擺放著上千塊翡翠原石,這些原石都是真正的老坑種,高中低檔的都有,基本上都是全賭原石。這些原石看起來應該是剛剛從車上卸下來的貨,旁邊有幾個年輕人正在整理。
在大倉庫的門外邊,一個躺椅上正躺著位七十多歲的老人,他的頭發全白,但是看起來很有精神的樣子,隻是他的眼睛一直緊閉著,像是睡著了一般。
斯立桑帶著莊欣雨迎了上去,那老人的耳朵動了動,迅速從躺椅上坐直了身子,輕輕敲了敲躺椅的把手,雖然眼睛仍然沒有睜開,但是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笑意:“斯立桑回來了?”
莊欣雨感到很詫異,這位老人根本沒有睜眼睛,他們也沒有出聲,他卻能知道來的人是誰。
“墨爺爺,我回來看看,聽說您回來了,就順便來瞧瞧您。對了,我給您引薦一個人。”斯立桑回過身來指了指莊欣雨,“這位是莊欣雨莊小姐,是從中國來參加這次歸柘公盤的。莊小姐在賭石上很有天賦,所以我帶她來給您瞧瞧。”
說完這話,斯立桑也有些緊張,緊緊地盯著墨老的表情看,生怕他有一絲不悅之色。
好在老人聽了他的話之後臉上的笑容並沒有隱去,還是那般淡淡的。斯立桑頓時鬆了一口氣,接著道:“莊小姐在去年和今年都賭出了佳績,上次您不是聽到了一個瑞麗一塊花崗岩裏切出翡翠天珠的消息嗎?那七顆天珠就是這位莊小姐切出來的。”
那位墨老聽到這話終於有些動容,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朝著莊欣雨的方向看了過來。莊欣雨心裏頓時猛地一跳,這位老人睜開的眼睛裏麵竟然全是白色,根本看不到黑色的瞳孔!
莊欣雨感到非常震驚,甚至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看到這樣一雙怪異的眼睛,她隻覺得頭皮發麻。雖然斯立桑之前就告訴過她這位墨老雙目失明,但是她怎麼也料不到會是這麼可怖的樣子。不過看斯立桑的樣子那般淡然,顯然對這樣的場景並不陌生。
三十多年前,在中國的特殊大環境下,所謂的賭石就像賭博一樣根本不受人尊重,因為國內對於賭石一事的打壓,很多賭石高手都轉到緬甸境內。馬昌盛和墨老就是其中的兩個出名的境內高手,在當時甚至被緬甸原石商人尊稱為“大墨瑪”。隻要是這兩人出現的場合,必然會切漲。
可惜好景不長,墨老在一次意外中雙目盡毀,對於一個賭石專家來說,眼睛失明幾乎是最沉痛的打擊,墨老一蹶不振,而馬昌盛卻闖出了更響亮的名頭,最後成為了極富盛名的翡翠賭王,而墨老卻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墨老的名字到如今知道的人寥寥無幾,自然也就更沒有人知道,他在這失明的三十多年裏究竟達到了何種妖孽的境地。雖然雙目失明,但是墨老在賭石上反而更加厲害了。憑借著一雙過人的好耳力,墨老無需用眼睛看,任何一塊原石他隻需要聽一聽,就能判斷出一個大概。正是因為這個特殊的能力,這幾十年墨老成為了斯立家族的座上賓,是最受斯立家族尊重的賭石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