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婉珍來到正廳,看到陸老爺和大掌櫃齊先生,二掌櫃馬先生正在議事,就坐在旁邊候著了,陸老爺今年四十二歲,身高體健,眉宇間盡是果敢氣度。
陸婉珍本想裝作無事的樣子,委婉的和父親說出她的擔憂。可是看著日夜思念了六年的父親,如今好好的站在眼前,還是忍不住哭了。
陸老爺看到她哭,急忙過來關切的問道,“怎麼了,珍兒?”
兩位掌櫃的退出去了,給他們父女留出空間。
“爹,我想你了。我真的很想你。”陸婉珍抓著父親的衣袖,竟哭出聲來。
“可我們一個時辰前才一起吃了早飯呀,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告訴我,別怕,一切都有爹在。”
陸婉珍的母親在她三歲時病逝了,父親怕她受委屈,這十幾年來從沒動過續弦的念頭。
她在這府裏就像陸老爺的眼珠子一樣,大家都寵著。平日裏都見不到她有難過的時候。
今天哭成這樣,陸老爺擔心女兒這是遇到什麼大事了。
的確是大事,天大的事。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和父親說前世的事情。父親向來不信這些怪力亂神的。她隻能說做了噩夢,夢到父親明日迎接商隊時被殺害了。
聽到是夢,陸老爺放下心來,笑著打趣她,“你這丫頭,夢都是反的,爹爹還得長命百歲的陪著你呢,再說了以後這迎來送往的事情,我會交給安之去做的。”
可是當她說到夢裏沈安之母親得病,他回鄉下去了。陸老爺明日親自去城郊迎接商隊。貨物是江南運來的茶葉和絲綢時。
陸老爺怔住了。
沈安之剛剛得到他母親生病的消息,陸老爺派了車送他回鄉下了,還沒來得及和婉珍說。
而那批茶葉算日子這兩天也該到了。生意上的事情陸婉珍是從不過問的。這不是巧合!
“珍兒,你還夢到什麼了,慢慢說。”陸老爺揮揮手,示意進來奉茶的丫鬟退下。
她有太多話想和父親說了,但眼前最要緊的是明日的事情,這一世不能讓父親被害了。
陸婉珍把商隊幾人死亡,幾人逃跑,甚至逃跑的人叫什麼名字,都一一說給父親聽。她恨了這些人六年了。怎麼會忘!
這些名字一說出來,陸老爺臉色變得凝重了。畢竟都是跟著他跑南闖北的老夥計。他雖不知女兒是重生回來的,但是對女兒說的話更加信了幾分。
“那他們的父母家人呢?沒有去查嗎?官府沒派人去抓捕嗎?”
“去了,沒有找到他們的家人,好像走得都很匆忙,有的飯菜還在桌上,院子裏還有洗了一半的衣裳,有幾家門都沒關,鞋子還掉在門口。官府也沒有查到什麼重要線索。”
陸老爺站起身來,在屋裏踱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