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根和拉裏都有足夠的父母陪伴。在某種程度上,他們是《賴家王老五》(failure-to-launc h)海報中的一代。當我們思考這兩個年輕人的共同點時,他們父母的目標和態度的相似性讓我們深感震驚。梅根的父母和拉裏的媽媽都拚命地以最奢侈的方式來養育自己的孩子,為他們提供最好的青春時代。他們做得都很好,但在這個過程中都嚴重損害了孩子的發展。

●大量的問題

我們的物質世界中充斥著大量的問題。例如暴飲暴食加上缺乏鍛煉,導致肥胖、糖尿病和心髒疾病等。即使是優質的食物和酒,經過專業的製作,也會導致痛苦的痛風發作,從亨利八世到勞倫斯?奧利維爾,再到克雷芒八世都經曆過這樣的不幸。我們從營養學課程上得知,雖然好的食物對健康來說是有益的,但太多好的食物也能慢慢毒害身體,尤其是在沒有堅持鍛煉的時候。

青少年的發展似乎與這種現象是類似的,然而我們剛開始理解這一點。我們本能地認為,隻要提供充足的營養,孩子們就會茁壯成長。但是,當我們不去反省我們的教養本能,而僅僅去找青少年的問題時,我們最終會毒害他們的性格,就像飲食中過多的糖和脂肪必定會毒害他們的身體一樣。梅根和拉裏都遭受了這樣的命運,他們的父母卻並沒有意識到這是由他們引起的。

這些家庭是怎麼變成這樣的?答案很簡單,就是“可憐天下父母心”。首先,我們來看梅根。當然,我們不知道梅根的祖父母是否也像梅根的父母一樣來教育他們的子女。但那時,財政緊縮,家裏很少有便捷的設備,家族都比較大,組建家庭時強調有所保障,這些可能都會妨礙他們像梅根的父母這樣專心地照顧他們的孩子。梅根父母的工作和家庭都很穩定,家裏隻有梅根和她的兄弟需要照顧。他們選擇許多課程和俱樂部來豐富孩子們的生活。他們就像曾經投身於工作一樣,投身於撫養他們的孩子。

當麵臨為梅根做些什麼或者教她去做些什麼的選擇時,梅根的父母覺得親自做是最簡單的。“當她需要的時候,我們幫她做,我們感到毫無壓力。”這就是梅根爸爸的解釋。這種方式對梅根來說也是更容易的,因為必定有好的結果(要不是她的爸爸幫助她設置好,她可能會漏掉蘋果筆記本電腦一半的功能)。這種方式對梅根的父母來說也更令人滿意——更快捷。梅根的爸爸會仔細地編輯——好吧,誠實地說——他替梅根寫大學申請比檢查一個又一個的草稿和嘮叨梅根一遍又一遍地修改要簡單得多。“我隻是做得過了一點。”他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梅根的父母非常愛她,他們想盡一切辦法給梅根一個高中生應該有的最好生活。但這樣做,他們幾乎讓梅根沒有機會去考慮過幾年離開家時該如何生活。梅根的高中生活確實近乎完美,但是當她在大學選擇過程中創下每一個新的裏程碑時,這個“完美的”世界看起來就會更加脆弱,梅根的心理狀態也反映出了這種脆弱性。當梅根的父母看到,盡管他們傾盡所有的關注、精力和愛來沐浴著梅根,但是她還是在痛苦地掙紮著,這讓他們越來越擔心,越來越沮喪。

認為這些問題僅僅是在富人家的那些被寵壞的孩子中存在,這種觀點是很引人注目的。然而,我們已經意識到,在各種收入群體中,父母越來越努力地嚐試著用那些最終會阻礙孩子發展的教養方式來培養他們的孩子。拉裏的媽媽麵臨著嚴重的經濟束縛,但她仍克服困難讓拉裏享受好的物質條件,即使這樣做是以拉裏的發展為代價的。盡管每個月月底賬單堆積,拉裏的媽媽也不考慮讓拉裏去工作,甚至是兼職,雖然拉裏放學後沒有事情做。當她得知拉裏不知道她過去和現在都在經曆著物質匱乏時,她很滿意。然而,梅根和拉裏的父母的共同點是,他們都默認這樣的假設:好的教養方式反映在我們為孩子們提供了什麼,而不是我們期待從孩子身上獲得什麼。

●教養的本能

在作為治療師、研究者和父母的45年裏,我們幾乎從未發現一個不真正愛自己孩子的父母。我們看到許多沮喪、生氣或者疏離自己孩子的父母,但總是有愛在其中,有時深深隱藏,有時隻是潛藏在表象之下。這種愛根植於所有生物和我們人類之中,讓我們為後代傾其所能。誰能想到,這種愛也讓我們在孩子發展最關鍵的時期危害著他們的發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