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同桌雖然在學習上啥也不是，但是在看小說的毅力方麵，方回堅信她在整個年級都無人能及。
有時候方回會好奇，一個語文都考不及格的笨蛋，為啥小說閱讀毫不影響……
“等等！”
方回忽然大叫，叫住了腳步沉重的景熙。
景熙回頭，眼裏有光:
“等啥？你有對策啦？”
“沒有。”
方回擺擺手，
“你先去考試，好好答，爭取多對一點兒，
還有你記住咯，考試態度端正也很重要，不要不說話，能少挨點兒打。”
景熙:“……”
至於認字和閱讀慢……
方回已經有了打算。
……
“……說一下「虛室生白」的原文……”
“……”
不知何時，山穀內零星飄雪，眠霜館裏，炭盆中燒著炭火，唯有炭花劈啪作響。
靜默許久，青棠也不惱，麵色如常盯著手裏的書，另一隻手不慌不忙覆在了那根幾乎要玉化的戒尺上。
景熙：“！！”
“瞻彼闋者，虛室生白，吉祥止止……”
當青棠拿起戒尺，景熙才匆匆回答，驚恐的眼睛盯著青棠的手，直到她放下手沒有拿起戒尺才鬆了口氣，抬手摸了摸狂跳的心髒。
從來就沒有遇到過這樣讓自己瘋狂心動的人……
“不錯。”
青棠語氣依舊，隨即又將宣紙和筆墨推到景熙麵前，輕輕吐出三個字，
“寫下來。”
景熙隻聽見“轟隆”一聲，俊美的小臉蒼白，顫顫巍巍提起毛筆——
「目皮門者，虐室生白，吉祥止止」
本著“不會也不能空著”的原則，景熙確定的不確定的都寫了。
青棠：“！！”
“一共十二個字！景熙你寫錯五個？？？”
記不住的是青棠的長相，並不妨礙景熙看到她此刻的表情，並且可以清晰感受到她聲調提高了一度，語氣裏也帶著生氣和不解。
她沒再說話，抄起戒尺朝著景熙抽了下來！
但景熙的煉體也不是白練的，第一反應就是規避風險，
她一個側翻躲到一邊，結果導致青棠這一戒尺撲了空，抽在了桌子上——
啪！
一聲響，嚇得躲在門口偷聽的方回趕緊進來，撲通一下跪地上，嘴快於大腦開始因為景熙求情：
“師父別打了景熙是笨但她很努力有些人是這樣的但不能完全怨她我有個朋友也是這樣這個叫閱讀障礙需要耐心……
咦？”
看到生氣的師父正瞪著她，再看早就躲到一旁的景熙，方回也愣住，不確定弱弱問了一句：
“還沒打麼……”
“我覺得我不該被打。”
景熙眨眨眼，理直氣壯，
“第一我背出來了，第二一共十二個字，我寫對七個，一大半了誒……”
“是麼？”
青棠才知道，生氣的時候是會笑出聲的，
“景熙，除掉重複的一個字，你寫對的那六個字從第一年開始我就教你寫，
因為「者」字那一撇你總寫反，我手把手教你寫了一！百！遍！
所以六個字你都會了十年了你還理直氣壯？？
五個新學的字你一個都不會寫，你還有理了？？？”
可能情緒過於激動，青棠說了好多話後開始咳嗽，瘦削的身子微微躬著，看起來脆弱又破碎。
景熙：“……”
“哎呀，好吧好吧我的錯……”
景熙妥協了，走到青棠身側，抬手替她撫了撫背，等她稍稍好些，便攤開左手在她麵前：
“打吧，是我不好，我認錯，你不要生氣了。”
說完，景熙閉上眼睛，精致的五官在小臉上擰在一起，痛苦的別過頭去。
然鵝，等了半天，戒尺沒有落在手掌心上，那隻冰涼又纖長的手卻扼住了景熙的手腕——
“我倒是想驗證一下，究竟是你笨的無可救藥，還是什麼「閱讀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