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蘇蘇說。
“那你是為了他們?良心發現了?”
“封明月說,我和他原本生活的世界也是這樣被銷毀的,可是我不信,你們不是這麼冷血的,我已經見過了海拉,我知道她也不容易,我也了解你,你不是這樣的人,所以這裏不會被刪掉的,是不是?”
“可是你又了解我多少?”花小舞笑道。
“你願意讓我知道多少,我照單全收!”蘇蘇拍拍胸脯保證,然後又很狗腿的搖著花小舞的胳膊,“所以,你就給我個happy end嘛。”
花小舞蠻享受的搖頭晃腦:“其實嘛,也不是沒有辦法……”
“然後呢?”眼巴巴望他。
“告訴你,我有什麼好處?”
“人都是你的了,你還想怎地?”
“其實嚴格說起來,你現在還不是我的……”手已經不老實的伸過來了。
蘇蘇漲紅了臉:“花!小!舞!”
“在!”
“還好,你還記得自己說過什麼話!”蘇蘇撇撇嘴,這家夥,上次玩假死那本賬還沒算呢,又想要福利,這世上哪那麼多好事!
捕捉到蘇蘇臉上那一閃即逝的痛楚,花小舞自然知道那丫頭想到了什麼,雖然那件事情非得已,也是最短時間內逼出斷水劍法的捷徑,但傷在他身上,痛的卻是那無堅不摧的妖劍脆弱的內心。想到此處,花小舞兩眼一眯,附和道:“謹候娘子吩咐!”
蘇蘇也沒料到這家夥變臉如此之快,心裏更像浸到了蜜罐子裏一般,這一得意,腦子就有些飄飄然了,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隻覺得周圍幾個看她的眼神有了些不一樣。
“你們!看什麼看!”蘇蘇惱道。
“我真佩服你的勇氣!”露絲拍手叫好。
“你,你……”考爾哭喪著臉,說不出話來了。
“年輕真好……”剛拉提暗歎。
蘇蘇茫然求助花小舞,卻見那家夥笑得一臉曖昧。
“你,你告訴我!我說了什麼?”蘇蘇指著他問。
“咦,你不記得了?”花小舞一副才不信你的模樣。
蘇蘇搖頭,跺腳。
“不告訴你,免得你反悔。”花小舞賊賊直樂。
“那你們說。”蘇蘇不樂意了。
幾個人東看西看,最後全看向花小舞,卻聽花小舞說:“他們不敢說,那棵樹苗還等我救活呢。”
“你,你卑鄙!”蘇蘇瞪他,四處環顧,一眼看到了樹杈上的大蛇,伸手一指,叫道:“你也聽到了,你說!”
耶夢加得鬱悶了,為嘛會扯上它?它死死貼著樹樁子,自欺欺人的想:你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我是樹皮,我是樹皮……
蘇蘇才不管它,衝它叫道:“你嘴裏藏的什麼?吐出來!”
“我說,我說還不成嗎?”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從蛇嘴裏噴出來,跌進了樹樁下腐朽的泥淖裏。
蘇蘇怔怔的望著那人:“你,你是那個旅行商人!”
花小舞把那人從泥裏拉出來,然後摸出塊白布反複擦著手,挑了挑眉,開了口:
“你總算露麵了。”
旅行商人自顧自脫下沾滿泥的外衣,露出精赤的上身,花小舞終於看不過去了,遞給他一塊布,那人胡亂在身上抹了幾下,然後席地坐下,輕咳了聲算是清過了嗓子,慢吞吞地說:“這件事呢,其實是這樣的……”
幾人細細聽他說完,這才知道,原來那個使用碧水殺死巴爾德的洛基其實是他,目的隻是為了讓世界進入正常的循環,卻沒料到最後還是失敗了。而他的身份,蘇蘇也已經猜到了八九分,這個人,隻怕跟海拉,還有花小舞都是有淵源的。
這群控製著世界輪回的人也許真如封明月所說,有十個。操控著人們的命運,使之永遠沿著固定的軌道行進縱然可惡,但如果突破的結局就是毀滅,如果這是不能違背的法則,那麼輪回的存在總比完全銷毀強些吧?
世界之書留下的信息與眼前的事實攪在一起,蘇蘇隻覺得腦亂如麻。為什麼事情總是如此複雜,她不想知道這麼多,也不需要知道啊。事已至此,她突然想起了媚兒總是掛在嘴邊的“命盤”,那隻怕也就是類似的東西罷了。在那什麼都不知道的時代,她顯然比現在更快活,封明月想複興種族她不感興趣,世界輪轉好像也跟她沒啥關係,反正以前也沒覺得,可是在知道了一切的現在,卻無論如何也回不到過去了。
自從看過那本書,她現在一閉眼,腦海裏就會出現時空的軸線,過去未來似乎觸手可及,可她也明白,就算回到最初,她也不再是當初那個會追著玄跑,會和封神排排坐的無憂無慮的冥兒了。
“現在還有閑心神遊太虛啊。”花小舞一把將她攬在懷裏,蘇蘇一抬眼,便對上了那對溫和的眸子,如同和煦的陽光一般。知道了他的身份,她心裏更加踏實了,本就不平凡的妖劍身邊原本不可能有永恒存在的事物,但是現在的她知道,這個看似平凡的人,卻能給她永恒的幸福,因為他本就是永恒。
想到這裏,她不自覺的笑了。
“完事了!”旅行商人拖著沮喪的考爾走了過來,蘇蘇回頭望去,世界之樹的幼苗不知被他們做了什麼手腳,竟然轉瞬間成了參天巨木,直入雲霄。
“怎麼辦到的?”蘇蘇奇怪了。
“我毀了它。”考爾掌心中,是一枚金色的心髒。
蘇蘇往花小舞懷裏縮了縮。
“這隻是個控製器,她已經走了。”花小舞解釋。
雖然隻是控製器,還是看的心驚,而且居然把控製器做得如此逼真,真不知設計者是何居心。蘇蘇吐了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