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椒房殿中伺候的侍女近日皆是一副春風滿麵,椒房殿那位尚未冊封的娘娘獨占聖眷,連帶著丫鬟太監也精神了起來。
青準每日下了朝便會溺在鹿兒身邊,直到用過晚膳,方才一步三回頭的挪回自己的寢殿。相比那位曾經得寵的露妃娘娘,這位娘娘可真是不一般。跟在青準身後的小太監名喚小李子,這不,正撿了空兒就來巴結送禮了。
“娘娘萬安,奴才小李子給娘娘請安了。”小李子看著珠簾後的倩影,畢恭畢敬的跪下。
鹿兒卻是皺了眉,好在有伶俐的侍女見狀走了出去,“李公公安,娘娘這會子怕是睡著了。”侍女麵色為難的看著李公公,畢竟是皇上身邊伺候的,平日裏也多是看他臉色,今日自己雖然是得了好主子,可在功力這麼多年,人情冷暖還是知道的。
那李公公躊躇著要不要起來,便聽見裏麵冷冷的聲音,“何事?”
李公公精神一震,立刻笑眯眯的弓下身子,“娘娘贖罪,奴才不知娘娘正在歇息。適才敬事房來了不少稀有的蘭花,奴才想著娘娘氣質高貴如蘭,椒房殿放著蘭花較為相宜,特來啟稟娘娘,不知娘娘平日喜好什麼顏色的蘭花?”
鹿兒聽著隻覺得無比的厭煩,這宮裏,果真是處處讓人不自在。主子奴才端著的端著,弓著的弓著,皆是一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模樣,她討厭這裏的一切。
可複又一想,這公公是跟在青準身邊的,如果利用得當,自己的目的也能盡快達到。
“不必了,我養不好。還是交給花匠吧。”她輕輕的說道。
李公公聽後心中一喜,這位娘娘聖眷正濃,卻不因此恃寵而驕,對一個奴才尚且稱“我”,日後定然會厚待下人。念及此,他變得更加恭敬起來。
“娘娘宅心仁厚,奴才定會吩咐下去讓那些花匠好生養著。娘娘可還有什麼吩咐?”
鹿兒本想拒絕,可算了算日子,她又將拒絕的話吞了下去。
“我沒有合適的衣服,慶功宴那日,我還是喜歡素色。”她相信此人的精明,如若連此事都辦不好,也不配待在青準身邊。
李公公心中一喜,“娘娘可是要獻禮?”
“將士凱旋,獻禮是自然。隻是我才藝拙漏,怕是隻有以舞獻醜了。”她拿著腰間的銀針輕輕說著。
“奴才定不會讓娘娘失望!”李公公躬身一輯。
“那便有勞公公了。”
青準換了常服推門進來時,便看見跪在地上的太監侍女,他搖了搖頭,從主管侍女的手中接過藥碗端了進去。
那些奴才們見到青準皆是麵上一喜,識相的紛紛退了出去。
“總是由著性子來怎好?太監丫鬟跪了一地,就是因為你不吃藥。”他溫柔的坐在她身畔。
鹿兒靠在床上,並不說話。
“你若聽話喝了這碗藥,我便許你一個願望,可好?”他像是在哄著一個孩子。
鹿兒卻生氣的瞪著他,“皇上以為民女是你養在籠中的一隻鳥麼?”
青準哪裏知道美人如此便生氣了,“好好好,我的錯,隻要你堅持喝藥,我什麼都能給你。”
鹿兒搖了搖頭,她不敢直視那藥碗,碗中的倒影讓她片刻窒息。是誰曾經每日喂她喝藥,那說著餘生不離不棄的人,此刻又在哪兒呢。她不敢想,連呼吸都卑微。
青準泄了氣,“我每日來此,卻不知你喜怒,怎麼哄都哄不好,你讓我覺得很挫敗。可是我又很高興,因為你還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