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兒絕望的睜著眼睛,月光冰冷,這空蕩蕩的宮殿裏似乎還回響著青準得意的聲音。
“我要讓他付出代價,我要讓整個左家軍陪葬!”
“朕會讓他明白,什麼叫做含恨九泉!”
“等你身子大好了,我便封你為後!屆時,既是我青國戰士的慶功宴,又是青國封後典!”
渾身冰冷無力,那小腹的墜痛讓她冷汗涔涔。原來,沒有他,夜裏是這麼冷。
她雖然未嫁他,可卻為他生兒育女,她並非迂腐之人,既是過去的事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傷痛,可她愛他,她是他的妻。
隻是此時,她突然明白,現實逼得她不能再逃避下去。她必須堅強的麵對接下來的一切。既然小六小七已經安全送去了昆侖洞,剩下的,便是為他報仇了!
她捏緊了拳頭,甚至未察覺手心已經滲出了血。
他守護著她,卻因她掉下了天塹崖。她能為他做些什麼?
除了幫他守護左家軍,她還能做什麼。
念及此,她的眼睛清明了許多,無論他是生是死,這仇總是要報的,何況,她從不相信左落塵如此輕易的就會離開她的生命。依著青準的說法,離左家軍毒發尚有半月,自己這身子,怎麼算也要再撐幾天才會痊愈。
要報仇,便要讓青準放鬆警惕,是以在慶功宴上動手為上佳之選。她猛然想到多年前成天意不過輕輕一拍,便將她的武功封住之事,不禁覺得後怕。此番絕對不能再讓他得手,報仇之前萬萬不能讓成天意近身。
她思索著,椒房殿內的蠟燭燃盡,東方天空泛著魚肚白,她尚未察覺。
翌日,青準下了朝便步伐輕快的向椒房殿走去。身後的太監似乎感覺到這位天子的喜悅,嘴角也跟著揚了起來,看來這位娘娘日後必會得到非一般的聖寵。
青準一推開門,便看見鹿兒赤著腳橫坐在窗台上,窗外落葉蕭瑟,她坐在那裏,卻是極美。
“受了涼可怎生得好?”青準極慢極慢的走近她。
那扇窗讓他恐懼,他怕下一秒,佳人便會奪窗而逃。
越來越接近,他便心生搖曳,心跳越來越急。她依然坐在那裏,望著天空,又像什麼也沒有望。
他就站在她身邊,起伏的胸膛泄露了他的心事。
鹿兒不動聲色,心裏卻是了然一笑。
青準看著她白皙的腳,突然就紅了臉,將頭偏向一邊,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年。
“你看,葉子都落了。”她輕輕的說道。
青準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她,可是在同自己講話麼?
“葉會落,人會死。”她又輕輕啟齒。
青準見狀心中那絲薄怒隱隱泛著疼,他將她一把拉進懷裏,可接觸她的一瞬間,他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狂喜,原來她是如此柔軟,像是易碎的珍寶,心跳從未有如此之快,什麼叫多年得償所願,他是明白的了。
他抱著她將她放在床上,可雙手就是不忍放開,如若放開,是否就是最後一次抱著她?
鹿兒突然瞪大眼睛瞧著他,“你殺了他!”眼淚倏然落下,仿佛燙到了他的心。
“你殺了他!你殺了他!”鹿兒拍打他的胸口。
他哪裏應付的來,任她哭鬧,卻出於本能的哄著她,“我會對你好的!我會對你好!”
鹿兒哪裏肯聽他的,眼淚落個不停,青準從不知道,女人的眼淚竟然一下子就顛覆了他的世界,他笨手笨腳慌忙的替她擦著淚,“都是我的錯,你別哭,你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