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蓉心裏一暖,嘴角微翹,也沒有推拒,摟住夫君的腰,便窩到他懷裏,有人靠著自然是安心不少。
一路上倆人便都安靜地閉眼養精神,林蓉是真的太累了,在馬車上還是睡著了一會,等回到李家,快要下馬車時,她醒來才發現自己的臉上因為睡得久了印出了紅印子。想著一路上被她靠著的夫君,她就有些不好意思,還擔心,夫君胸口被壓了這麼久,血液必是不暢通,肯定會不舒服,想著她就嗔怒瞪了李傲言一眼,“夫君,你怎的不叫我起來,現在難受了吧,我給你揉揉胸口。”
李傲言本在林蓉起來後,胸口有些發麻,用手揉了揉胸口,結果看到林蓉瞪著她,半邊臉上還有紅印子,忍不住笑了出來,娘子一向守禮愛潔,還真不曾見她這般有些狼狽的模樣。“娘子不用你來,你的臉上的紅印子,真…好看。”本來他還想說真好笑,可是怕娘子被他取笑惱了,便臨時改了口。
林蓉伸手撫上那紅印子,自然知道李傲言這是在笑她呢,也揉了揉臉頰,才又瞪了一眼李傲言,“夫君要不要也如我這般好看,也印個紅印子?”說完她自己都覺得孩子氣,笑了出來。
李夫人已經在門口等著了,看到李傲言從馬車下來,又是高興又是激動,卻是忍著沒有跑上前,李清琦站在李夫人身邊挽著她的手,看到大哥回來也是高興的。
而李傲然則是幹脆跑上前去,抱住李傲言,直拍著哥哥的背,“哥哥回來啦!考得怎麼樣!”
“這還用說,肯定中。”於氏接口說道,牽著兒子也高興地見過自己的丈夫。
林蓉聽到於氏的話,心裏倒是高興,夫君春闈回來,她自然是希望夫君能得中,也便能少一次受那考場的折磨,忙替李傲言回道:“謝三嬸嬸吉言。”
好不容易大家回到家裏,李家二叔和三叔都說了一會話,交代了在城裏的一些事後,就先領著自己的妻子兒女回自己的住處去。林蓉和李傲言則是留在李夫人的上房,一為請安,而是詳細著給李夫人說會試的那些事。
林蓉沒待多久,見夫君和婆婆還有些話要說,她也自己覺得還是很疲憊,便先告退回了房,走回房間後,才整個人跟鬆了一口氣似的,躺到床上睡了過去。
這一覺等醒了過來,才發現夫君已經回到了房裏,正坐在書桌邊寫字,天色都早過了晌午,她想到午飯時沒去立規矩,立時清醒了許多,“夫君……”
“娘子醒了?”李傲言聞聲轉頭,“可餓了?我給你留了午飯。”
“我方才睡過頭了。”林蓉解釋道,“母親可問了?”
李傲言聽了便知道她想的是什麼,“我和母親說了,娘子這些天累著了,所以母親說要你好好休息。我去叫小丫頭把那飯菜給你端過來吧。”
說著李傲言就起身開了門,出去吩咐。林蓉聽了,整個人也精神了許多,便下了床,坐到梳妝台前,為自己梳發。
李傲言一進來,就看到娘子披散著長發,笑著就走了過去,拿過林蓉手裏的梳子,給林蓉梳順長發,看向銅鏡裏兩人的模樣,他笑道:“娘子,銅鏡裏的你不及你之十一。”
“銅鏡裏的我非我又如何能比得。它雖模糊,卻能讓我看出自己大概長什麼樣,比起懵懂什麼都糊塗,這樣早已好太多了。”林蓉想了想,卻輕聲這般說道。
“那娘子你說人該什麼都清楚好呢,還是什麼都迷糊好。”李傲言又說道,慢慢地梳著林蓉的長發。
“該清楚的好。寧清楚之時難受,也比糊塗過得快活要真實得多。”林蓉想著林府的那些事,連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說完後她又看向銅鏡裏的李傲言,“夫君為何這麼問呢。”
“隻是由你的話一時所感。娘子對這些思慮得深,可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你這般難受?”李傲言俯身在林蓉的耳邊問道,“可是在林府裏林夫人又為難你了?”
林蓉一怔,搖頭,“沒有,我想著府裏的陳年舊事心有所感而已。”停了一會,林蓉突然疑惑道,“夫君,你是不是隻會梳發?”
“啊,”李傲言一聽,回過神來才知道自己一直梳著發沒別的動作,趕忙笑道,“我隻會梳順而已,嗬嗬,娘子莫怪。”
林蓉聽了也忍不住低笑,伸手又將夫君手裏的梳子拿了過來,自己麻利地梳起一個婦人發式,“你早說嘛,我還以為你會呢。”
李傲言忙擺手,“我哪學過,不過我會梳我自己的頭。以前都是我自己梳的,還為傲然梳過,後來都是你給我梳的,可我手藝沒落下。”
“嗬嗬,我信你。”林蓉梳好頭,才起身牽住夫君的手,輕笑,“不過夫君你肯替我梳發,我心裏都覺得很高興。夫君,你真好。”
“我是你夫君,你是我娘子,咱們別說這些客套話。”李傲言臉皮微紅,聽到門外敲門聲,忙轉身去開門,見是小丫鬟把飯菜送過來了,就提了進來,關上門,才對林蓉說道,“娘子,快過來吃飯吧,別餓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