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生對王金生感到很惋惜。正是因為一時不可控製的念頭,因為郝旌旗的瀆職與不負責任,讓王金生好不容易得到的外役身份以及已經將減掉了的刑期又得加上去了,甚至還要被以前更多。但願延安市檢察院和中級人民法院在隨後的調查取證以及判決上,能夠接受冬生的建議,給予王金生最輕的處罰。
冬生回到房間裏,又拿出了以前自己算的關於他和紅玉婚事的卦紙認真研究起來。他對明天在紅玉與那個教師的訂婚宴上搶回紅玉充滿了信心。
晚上,冬生坐在寫字台前一會兒翻翻書,一會兒寫寫毛筆字,一會兒又離開桌子在房間裏四處轉悠著,沒有一件事能夠拴住冬生的心。他不斷地在心裏思量,王宏能不能給他叫來支隊的吉普車?如果叫不來怎麼辦?叫來了,怎麼實施搶親的計劃?把人搶出來後,該在什麼地方隱藏?那個男的會不會追來?追來了又該怎麼辦?……
冬生看了看手表,已經是晚上七點零八分了。按理王宏該回來了,但還沒有一點王宏的消息。他拉開門走進了院子。
初秋的天明顯涼了許多,穿著襯衫的冬生感到了一絲寒意。他緊了緊了衣服,打了個寒顫,就在禪與青蛙的和鳴聲中走出了院子,站在馬路邊向東邊子午嶺支隊所在的方向瞭望著。西麵的馬路上,除了在星光下發著暗灰的光的道路外,一無所有。
“冬生,站在這裏幹啥哩?”是王宏的聲音。
冬生高興地轉過身子,麵對著站在身邊的王宏。
“王宏哥,你什麼時候從支隊回來的?”
“我六點多就回來了。回來後到二分隊工具房去了一趟。我才說去你房子找你哩,沒想到就在這裏遇到了你。真是找人不如等人啊。”王宏道。
“王宏哥?那個……”冬生囁嚅地道。
“好了。你放心吧。明天早上六點,車就準時到咱們中隊門口了。趕早上十點左右,咱們就到了富州縣城了。保證誤不了你的事。”
冬生高興地笑了。一連聲說著謝謝。
“先不要謝了。到你和紅玉結婚的那天,你得和紅玉好好地敬我兩杯酒。現在口頭說謝不頂用。”說著,王宏就笑著拍了拍冬生的肩膀。
這一晚,冬生幾乎就沒有合過眼。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腦子裏演練著去搶紅玉的情景。他設想了種種困難以及在這種種困難裏自己的應變措施。就在淩晨三點多的時候,他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冬生,冬生,快起來。車馬上就來了。”王宏拍打著門大叫著。
冬生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拉亮了燈。
六點正,車來了。
冬生和王宏坐上車,向著富州縣城疾駛而去。
路坑坑窪窪地,滿是碎石。車子在路上顛簸著。冬生坐在後麵的座位上不時就被拋了起來,有時還會被頂棚碰到頭,很痛很痛的。拋起來又落下來,屁股在座位上狠狠地一墩,整個人似乎都要散架了。但冬生還是覺得車走得慢。他一個勁地在催促著司機,讓他加快速度。
“已經夠快了。再快的話,車子就會散架了。”司機道。
“放心吧。咱們一定會在他們訂婚席開始前到達富州縣城的。”王宏也笑著勸慰道。
就這樣,冬生催冬生的,司機開自己的。王宏打趣著,吉普車顛簸著。漸漸地就挨近了富州縣城。到十點半的時候,他們終於來到了富州縣城,在一家飯館前停了下來。
“王宏哥。咱們就在這裏吃點飯,你看怎麼樣?”
“嗯。先吃飽再說。”
“王宏哥。你把嫂子和娃叫來,咱們一起吃個飯。”
“行。那你先給咱要飯。一人一碗羊肉小炒。我去叫你嫂子去。”
王宏坐上吉普車去了富州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