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他急得大叫。他怎麼也沒想到,寶貝會頂撞主人。到底是什麼在改變著周圍的人?她越變越冷,他如同死人,她以淚洗麵,她將生死置之度外,他帶著強烈的執念不願離去,究竟是什麼在空氣裏發酵,讓所有人都瘋狂?
黑暗主人藏匿在黑霧中的眼睛驀地發出一道綠光,她說:“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收回剛才的話。”
湛貝貝低下了頭,他看湛貝貝不語,連忙說:“寶貝隻是生氣你打了她,所以說的氣話,求主人放過她。”到最後還是俯首稱臣,這就是宿命吧,當年欠他們的,現在是時候回報了……
黑暗主人輕蔑地看了他一眼,說:“不想受製於人,就不要落下把柄在別人手裏。”說完,轉身隱去。
他等黑暗主人真的不在以後,才扶起湛貝貝說:“你早就知道,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在雨裏跌倒再也爬不起來的她了,為什麼還要惹她生氣?”
“我以為,她是真的喜歡初夏……”湛貝貝喃喃地說。
他把湛貝貝摟到懷裏,說:“孩子,不要怪她,其實她的心裏也很痛苦,她那個時候的絕望,是誰也無法體會的。你沒有看到,當我看到,漆黑的夜裏,刮著風下著雨,電閃雷鳴,那麼幼小的孩子為了生存和惡狗搏鬥、和流浪的拾荒者搶奪地盤、和流氓地痞對決、渾身帶著血跪在雨裏發出困獸般的嗚咽,到殺死一個人幾乎眼睛都不眨一下,甚至愛上舐血的滋味,我差一點崩潰,你知道她是怎麼度過那幾年的嗎?為了支撐心中唯一的信仰,她強迫自己和所有人隔離,一直到看到那個信仰輕易地破滅在那個天真的笑容裏,她的心裏的痛苦,有誰來體諒?兩百多年來,我看盡世間滄桑,卻從來沒有覺得,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的震撼和心痛,讓我那顆死去的心也跟著哀戚。”
“所以……”湛貝貝說,“我才沒有離開她……我隻想找到那個可以救贖她的人……畢竟她曾經救過聽……我隻想等到她被救贖,然後再帶聽離開,去看聽最喜歡的大海,去聽聽宇宙的心髒的跳動聲……”
“你都知道?”他詫異地看著她。
湛貝貝牽起一抹笑,說:“她要演戲,她要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就陪她演,陪她一起假裝,至少這樣,她就不是一個人……”
他歎了口氣,說:“唉,如果她能明白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人愛著她包容著她,她偏執的性格也就不會養成了。”
初棠唯劈裏啪啦敲著鍵盤,他必須聯係上初林軍的那個神秘朋友他。他也是從初林軍的電腦中的私密文件裏看到他的記錄的,上麵還有他的聯係方式,是個MSN地址,於是初棠唯立刻給他發信息。
“奇怪,怎麼總是發送失敗?”初棠唯不停地按確定鍵,但提示文字就是發送失敗。然後莫名其妙地,連信號都不太穩定起來。初棠唯扯扯網線,“奇怪……”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電腦突然自動自發地發出了奇怪的響聲。
初棠唯湊過腦袋去看,誰知這時一道強光打來,他條件發射地用胳膊擋住眼睛,往後退了幾步。強光過後,他慢慢放下手,偷眼看去,就看到一個穿著很奇怪的人站在電腦前擺弄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