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3章 甜暖(2 / 3)

覃楠兮詭詭一笑,掙開他的懷抱,對向他道:“誰讓逸哥哥你那麼無情無義,要趕我走?柳先生是看不下去,才送我出山的!他看不慣你薄情,懶待告訴你!”

司徒逸眉心的擔憂,頃刻被愧疚心疼代替,伸手又將她攔回懷裏,輕輕吻著她的眉心,剛想開口說話。就聽簾外傳來小丫頭紋兒細聲細氣的聲音:“回將軍、夫人,國公府裏剛派人送了好些酒來。說是嗣國公大人特特送給夫人的,奴婢們不知如何區處,還請夫人示下。”

“酒?什麼酒?”覃楠兮忙抽離司徒逸的懷抱,理了理微亂的鬢發衣襟,挑簾步出內室。

“是酒,來人交代說,嗣國公大人知道這酒是夫人最愛的,因而特意送來給夫人。”紋兒說著將一個精巧提盒放在案上,掀看了描金盒蓋。

“是見山樓竹髓吧?”司徒逸跟在她身後出來,淡淡問。

紋兒低頭道:“回將軍,好像這酒是叫這麼個怪名字。”

“竹髓?”覃楠兮一聽這兩個字,眼底猛然點亮,像隻歡快的蝶兒般,翩然撲向那漆盒,“見山樓竹髓!可是有好幾年沒喝過了呢。聽說見山樓易主了,不知竹髓可還是舊日味道。”說著,她便從漆盒裏捧出一瓶,細細查看起來。

那裝酒的小瓷瓶,天青細釉,細頸圓腹,瓶壁光膩若玉,薄可透光,半枯的老藤心木雕成的小巧瓶塞兒,堵住瓶口。小塞兒上還穿著小孔,係著短短一截兒蜜色絲編流蘇。舉瓶對光,輕輕一晃,瓶裏酒漿微微晃動,酒香細幽幽的直鑽鼻息。

司徒逸順手也捏起一瓶,撚著那老藤軟塞上的流蘇,嘖嘖稱奇:“翀兒從小就是這樣,再尋常的一樣事物,到了他手裏,總能翻出許多精巧的花樣。”

覃楠兮眉開眼笑,頻頻點頭讚同。一雙眼隻顧盯著滿盒林立的竹髓,舍不得移開。落眼,又見盒角裏,立著一個白瓷瓶。小小的一支,分明不是裝酒用的。不覺好奇,拿起來研究。

那小瓷瓶隻有手指長短,玲瓏輕巧,纖細的瓶頸,配著渾圓飽滿的瓶身,薄薄的胎體上,隱約透出微微的金黃色澤。輕輕拔開小木塞,一陣清雅絕倫的幽香縈繞散開。

“芙蕖露!”覃楠兮怔怔看著掌心裏的小瓷瓶。

“芙蕖露?就是你說搭配了竹髓,便天下無雙的那花露?”司徒逸取走她手心裏的瓷瓶,一麵搭著鼻子細嗅,一麵道:“你不知道見山樓易主,正是易到了翀弟手中?”

覃楠兮微驚:“司徒翀買下了見山樓?”

“真好聞!如露如霧,清雅絕倫,確實不同凡響!”司徒逸由衷讚歎,小心的塞好木塞,遞回覃楠兮手中,“見山樓是他買下的。隻是他礙於身份地位,不好自己露麵,托了門下的商賈代為打點罷了。”

覃楠兮淺淺一笑,低頭凝著手中的花露,低道:“原來是這樣。”

司徒逸未留意她忽然黯淡下來的心緒,瞟了一眼滿盒的竹髓,接道:“那見山樓的曲江煙波,堪稱長安一絕。前些日子,曲江畔的店家頻繁易主。有些店被新主拆去重建。可能是翀弟聽說見山樓待沽,怕你們從小玩熟的好地方毀在他人手裏,才盤了下來吧。”

覃楠兮輕輕揣摩著手裏的芙蕖露,點了點頭,暗暗感動。

見山樓,於她而言,是無數美好輕快的少年時光,是無數兩小無猜的單純歲月。那裏,亦是她和司徒逸的“初見”之地。可是,卻隻有細膩敏銳如司徒翀,才知道這樣無言而盡心的嗬護著,她心底最甜蜜溫暖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