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的12月23日聖誕節的前兩天
一個女孩在街上挑禮物。大紅色的長衣蓋到她的膝蓋；黑色的褲子把紅襯得更鮮；一雙白色的中靴套在腳上，一遝一遝著，逛完這個店又去那條街。
那個女孩手裏的盒子越來越多，大大小小的拿滿了兩個手。隻是不知道，那是買個誰的。
繁華的街道上燈火通明，車流似乎要將這個渺小的生命遺忘，可是卻敵不過她的頑強。
女孩拿著滿手的禮物踉踉蹌蹌地上了末班車，小手騰不出空拿出口袋裏的兩塊錢。
車上的人不多，倒也不擁擠。可是也沒有人願意幫她一把。一個男生跟著女孩上車後也上了公交車。
“需要我幫忙嗎？”男生帶著口罩，隻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女孩感激地笑笑說：“好吧，謝謝！”
“不客氣。”男生回答的語氣沒有起伏，就像他的人一樣冷漠得沒有感情。至於為什麼幫她……也是有目的的。
男生的右手探進女孩的大衣口袋，摸索到紙幣以後拿出來。一個紅色的物體隨著他伸出的手掉了出來，被男生迅速地接住並攥在手心裏。若無其事地為女孩交了車費。
“你叫什麼？”女孩抱著盒子好奇地問，“我叫顧璃。”
男生就坐在顧璃的身邊：“流昔年。”
“你姓流？”顧璃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看著流昔年。
流昔年被顧璃盯得一陣莫名其妙。
“姓流的就很奇怪嗎？”
“……姓劉的劉到不奇怪，不過你確實姓流年的流，百家姓裏好像沒有這個姓吧。”
流昔年像是想到了什麼，閉上眼，靠在椅子上。十分感慨地說：“是啊。是沒有。”
顧璃見流昔年這樣子，倒是有些過意不去，覺得自己無意間戳到了他的痛處。
車廂裏也是一陣寂靜，一站一站地過了。不斷的，有人上車也有人下車。
顧璃小心翼翼地問：“你……到哪下車？這已經是終點站前的最後一站了，你不下車嗎？”
流昔年微微地睜開雙眼，瞧了瞧窗外的四周。笑了笑，問：“你在哪下車？”
“我？終點站啊。”
“哦。”
“你也是？”
良久，流昔年淺淺地應了一聲：“嗯。”
……
“終點站楓研路，請各位乘客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下車，這是本次車程最後一站，謝謝您的乘坐，希望您平平安安！”機械的女音落下，車門開啟。人們一個一個地下了車，似乎在告別夜晚。
“你家在哪？”顧璃費勁地提著禮物。
流昔年挑眉反問道：“你買這麼東西，送人？”
“嗯，不過不知道他喜不喜歡。”顧璃的眉眼間透出了絲絲縷縷的傷感。
流昔年饒有興趣地問：“哦？你也有在乎的人？”
“當然有！即使他從來沒有感謝過我，我也在每年的聖誕節給他買禮物。”
“……”這女孩怎麼這麼固執啊！
流昔年：“你這麼做，他為什麼都沒有感謝過你？”
“因為我從來就沒有送出去……”
夜晚的寒風劃過顧璃和流昔年的臉，將顧璃的身上的檸檬香和流昔年的薄荷香融化並凝固在一起。
“你家住哪？”
“……”
顧璃見流昔年沒有回答，就沒有多問，畢竟隻是一麵之緣。
最後顧璃在一個路口停下，和流昔年說：“我家就在前麵，我回去了，你也快點回去吧，路上小心些。”
“再見。”
“再見，祝你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