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大呼,慌忙逃遁,兩名少年反應較慢,唯有忍痛遭殃。至於另外三人,僥幸躲過火星,卻也連滾帶爬,弄得灰頭土麵。同伴狼狽不堪,蘇子堅心中生怒,方要準備數落幾句,忽聞朗聲歡笑。
一個胖子,樂不可支,非但手舞足蹈,尚且滿臉贅肉顫動。
蘇子堅深鎖劍眉,不由得義憤填膺,道:“死胖子,不要得意忘形,欺人太甚必遭天譴。”
杜震麵色一肅,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諸位針鋒相對,杜某隻好以牙還牙。若說欺壓善輩,我們遠遠不及瑤光一脈。”
蘇子堅怒道:“無恥敗類,膽敢侮辱瑤光,就讓我來清理門戶。”
“年紀不大,口氣不小。”
低沉斥責,含著一絲威嚴,還有一絲冰冷,從那林中遙遙傳來。奇怪的所在,居然難睹人影,唯獨古屋隱約可見。
這個聲音,好像來自那裏,來自祖師祠堂。
蘇子堅咽下一口唾液,不由自主東張西望,似在審視什麼。再瞧其餘同伴,委實麵麵相覷,神情大變。
“誰說要清理門戶?怎麼還不動手?”話音低沉,悠悠傳來,像有幾分寒氣。
蘇子堅大怔,心門狂響,細汗裹背,顧及勁敵當前,登時鼓起勇氣,道:“何方高人,還……還請快些現身,不要躲藏暗處戲弄弟子。”
一道灰影,形似枯葉,迎著清風掠過,瞬間塵埃落定,映入大家眼簾。
“易師兄!”韓巽滿麵笑靨,樂嗬嗬跑上前去。
易乾撫著她的秀發,關懷道:“小綿羊,又被癟三欺負了吧!沒關係,我和杜師兄幫你出氣。”
不等韓巽開口,蘇子堅冷哼一聲,道:“宮中有言,易師兄是非分明,今日看來竟是徒有虛名,裝神弄鬼也就罷了,不料還要以大欺小。”
易乾狂笑幾聲,道:“俗話說得好,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蘇師弟額滲虛汗是何原因?”
蘇子堅臉浮紅暈,努力裝出鎮定模樣,道:“祠堂聖地,自有神靈,易師兄鬼話連篇,難道不怕祖師怪罪?”
易乾道:“威威靈虛,屹立千年不倒,必定英才輩出。談起神靈,對於忠奸善惡,必定一目了然,假設果真現世,恐怕不會怪罪易某。”
蘇子堅隻覺理屈詞窮,眼底掠過無限恨意,道:“閑話少敘,有種再來鬥過,我倒要領教一二,看你陵天狂徒有何能耐。”
易乾靠近胖子,低聲道:“這個癟三太過囂張,杜師弟無須手下留情,務必好生教訓一番。倘若事情暴露,又要吃頓板子,師兄絕對一馬當先。”
杜震淺淺一笑,繼而邁步向前,尚未定足站穩,直勾勾盯住英挺少年。蘇子堅神情專注,不僅鷹瞵鶚視,而且滿腔恚怒。
恰逢兩人凝神對望,一隻孤雁順風飛來,其間振臂朗鳴,餘音回蕩,久久不絕。雁過聲消,千百火星閃現,宛如螢蟲夜舞,忽又凝聚一團,合成熊熊火球,再經蘇子堅單手輕推,立時變為光影衝出。
符引烈火!
此乃靈虛一絕,沿自道家五行,借助符咒牽引,化虛名為實物,便於攻克強敵。
兩個弟子妄加出手,未免目無宮規。先前杜震一試,現在蘇子堅又用,不失為大動幹戈。
之所以有此一舉,對蘇子堅而言,想必是要針鋒相投。貌似呆板的胖子,完全猜透對方心思,瞬間抬起胳膊,手掌撫過的刹那,地上掃帚一躍而起,剛好擋住凶悍火球。
須臾間,火星迸發,染得天空璀璨明豔,忽而一朵火色鮮花綻放,竟是掃帚襯著山風燃起,宛如太陽鑲嵌浩渺天際。
“去!”
一聲輕喝,仿佛透明的手臂,握住杜震渾身力量,推動火色鮮花疾速前進。
自從蘇子堅發動攻勢,就已傾注全部精力,但是麵臨蒸騰火焰,仍舊不敢掉以輕心。他揚起右臂,屈掌為拳,打了出去。
火!
足以焚毀萬物,凡夫俗子難以抗衡。
一個年少弟子,卻是赤手空拳,果敢打向火色鮮花。
“啊……”
尖叫響起,韓巽雙手捂麵,因為接下來一幕……
慘不忍睹!
然而,一切都是憑空幻想,接下來並未出現焚肢燒體,唯有拳頭和烈焰停頓半空。
變故橫生,眾人大感驚奇,不禁目瞪口呆,好像忘乎所以。
有位高個少年,反而通曉其理,此人便是易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