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迎來了何小立二十九歲的生日,同遲暮的低調不同,何小立愛熱鬧的性子直接決定了每年都要開一通熱熱鬧鬧的慶生會,更別提這場逼近二開頭末尾而虛歲已經邁入三開頭大關的生日。
俗話說男人三十而立,以何小立如今的成就,好幾年前就邁過了“而立”那道坎,年近三十的男人,有錢,有房,有車,有事業,有樣貌,還有個愛他的男人,如果說他的生命裏真的缺些什麼的話,就是他近來有些分不清愛他的人和他愛的人之間到底有怎樣的差距。
且不說他和周彥嶼那些當斷不斷的藕斷絲連讓人胃疼,就連向朗在一邊默默付出不計回報的守候也很讓人胃疼。
醫學書籍上把疼痛分成十級,第一級是被蚊子叮咬的疼痛,第十級是生孩子的疼痛,作為旁觀者,遲暮把這種胃疼定在五級,大概是能夠不管不顧,影響不了生活,但實在不去管,又確確實實在那疼著。
慶生會上,遲暮帶著陳禹鋒出席,出於對陳禹鋒父母的考量,遲暮一度擔心二人一起出現在這樣熱鬧的場合,要是被熟人撞到了不好,但陳禹鋒不在意,用他的話說,反正他們兩個已經正式同居,家裏如果有心調查早就知道了,而且像這種社交場合一般難以會有政界中人出入,就算有,也不見得會知曉一向低調示人的陳禹鋒是誰的兒子。
遲暮想來想去確實在理。
而在會場轉了一圈,確實沒碰上幾個熟人,也證明遲暮這樣的考量純屬多慮。
作為主角,何小立紅光滿麵地四處與人碰杯,他今天特地換了個學院味十足的秀氣發型,看上去年輕不下十歲,客人們送的禮物被集體堆放在一個小圓桌上,似一座小山。慶生會到了後半段,周彥嶼才姍姍來遲地出現,帶著他的豪禮——一輛全新的蘭博基尼。
富豪就是富豪,送起東西來都如此搶眼,一瞬間把所有人都比了下去。不過周彥嶼來得快去得也快,隻同何小立低聲講了幾句話,就匆匆離開了。
遲暮站在門邊看得真切,司機給周彥嶼開門時,他車裏還坐著另外一個少年。
似乎看出了遲暮的疑惑,何小立走到他身邊,大大咧咧靠著他的肩膀,說道:“他和路子涵來的,那小子前段時間從高中退學進了職業籃球隊,聽說是今天打比賽贏了,周彥嶼趕著和他去吃慶功飯呢。”
遲暮盯著何小立的眼,問道:“他這樣對你,你不傷心嗎?”
“我傷心個屁,為這種人傷心,值得麼。”何小立眼神有一瞬間的閃躲,又恢複精明,道:“好在他對我這個老情人還有點良心,這輛車估計沒個兩三百萬拿不下來。”
何小立指向停在玻璃窗外的跑車,漆黑的流線型車身在路燈的印襯下,像一道黑色的閃電。
“就床伴的優越性來考量,我自問比不過路子涵那小子。”何小立自嘲道:“年輕又青澀的身體,還不孱弱,結實修長有點肌肉,長相還不錯,不光符合他周彥嶼的口味,估計隻要脫光了躺在床上,隨便擺個pose就能勾起任何人對這種少年人身體的情-欲。”
遲暮不可置否地聳肩,不想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派對隨著漸深的夜色結束,客人也走了**成,陳禹鋒約著遲暮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時,遲暮眼角餘光忽然瞟到了向朗。
之前遲暮還在嘀咕,何小立過生日的慶祝會,那個苦苦追他的孩子沒出現,是不是已經死了心。結果一直沒在派對上看見影子的向朗,這時卻忽然從會場的側門走了進來,站在角落的陰影處。
遲暮讓陳禹鋒先出去等他一會。
何小立正靠在吧台邊上和最後幾名客人閑聊,並未注意周圍,向朗走到堆著禮物的桌邊,從一堆盒子裏翻出一個小紙袋,遠遠地看了何小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