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稀北,以後做事帶點腦子,槍口之下,不要隨便亂動,子彈可不長眼睛。”寧墨的眸幽深極了,俊美的臉上找不到一絲柔軟。
還真是諷刺,典型的惡人先告狀,這個男人就這麼不可理喻嗎?明明是他開的槍,幾乎要了她的命?結果還朝著她發火?
安稀北想還嘴,但心裏卻閃過一絲掙紮,話哽在喉嚨口,身體像是被他身上的體溫給融化了,悶在他的懷裏,再也沒有動彈。
“小北!”
“嗯?”
感覺到懷裏的身體不再亂動,寧墨僵硬的麵龐終於柔和了下來,他的掌貼著她的後腦,揉了揉,“以後若是遇到危險,記得,要絕對相信我!”
安稀北皺眉,一雙深潭似的黑眸裏蘊藏著一些不知名的情緒,似嗔怪,似怨懟,還有一點點受傷,和小小的感動。
見她不答,寧墨長長地歎了口氣,另一條手臂從她腰上移了上來,輕輕捏住她的下頜,往上一抬,強迫她與自己對視,再次強調,“小北,聽到沒有?”
他的語氣難得的輕柔,可其間夾雜的卻是不容抗拒的咄咄逼人,眼睛裏的堅定看得安稀北有些發怵,下意識點了點頭。
寧墨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頭,擁著她往樓下走。兩條俊挺的身子融入沉沉夜幕,顯眼而深刻。
身後的寧正被鷹押著下來,哇哇直叫,“哥,你居然敢真的開槍?”
“我說過,你沒有碰她的資格。再說,我已經很手下留情了,子彈應該沒有傷中你的骨頭……”寧墨對他捂手痛苦的表情毫不關心,隻揮揮手,“鷹,帶他走。”
黑色的車子馳騁在公路上,一個漂亮的轉彎,流線型的車身劃出一道耀眼的弧度,便駛進了中環道安稀北那個青鬆疊翠的家。
安稀北脫下他的外套,片刻的溫情不再,隻剩下下車時的絕然,寧墨在車上的影子顯得有些寂渺,“安稀北,真的決定不再見麵了?”
安稀北回頭,這張臉,毫無疑問是她見過最完美的臉,但也是最殘酷的臉,這些日子的接觸,雖然對他抵觸,但也的的確確在她心底留下了痕跡。
若說真的要將這縷痕跡抹去,怕也要花些日子與時間了。
安稀北口氣淡淡,“最好,還是再也不要相見。”
“那好,我希望安小姐能信守諾言。”寧墨說完,那邊的車門緩緩合上。
……
回家後,白禦行已經坐在客廳,等了她一個小時,安稀北徑自往房間去的步子不由停下來,白禦行的笑總是那般的讓人如沐春風,盡管她沒有跟他有交往的意思,但她心裏卻沒有一丁點討厭他的意思。
這人,至少比寧墨好,如果兩個人中真要選擇一個做男朋友,寧墨顯然不合格,至少,對著她那張冰山臉,她總覺得自己會短壽。
“稀北,有沒有吃晚飯?”白禦行笑著靠過來。
安稀北不由下意識摸摸快要餓壞的肚子,咬咬牙,說,“呃,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