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道長(1 / 3)

打起黃鶯兒,莫教枝上啼。

山環嶺繞,層層疊疊的皚皚白浪裏,四五匹良駿踏過雪地,揚起道道白沙,激濺飛射而去,驚起飛鳥。

毛色不一的馬駒上,卻戴著統一的製式馬鞍馬轡,領頭的那匹驪馬嘶鳴一聲,讓鞍上的人扯住了韁繩,跟著的幾匹黃膘子,驊騮也跟著相繼停下。

“警戒!”

循聲望去,驪馬上那坐著的束發克壯男子一手握韁繩,一手抬起往後示意。身後人馬皆從腰間整齊的拔出斬馬刀,提在一側。

這五騎側前百丈遠,可見原是雪的純白,山石的黃灰裏出現了不正常的普藍以及點點的雜色,顯眼刺目。

為首的那男子向後一人轉頭使了個眼色,身後一騎會意,驅馬向前,踏起一路雪花,煞是好看。

沒多久,一道清亮的哨聲傳來,悠遠悠長。

在原地警戒周身的四騎聽見哨聲皆都收刀入鞘,為首那人抬手揉了揉被風吹的已經發木的臉頰。向後示意,追上痕跡上前查看情況。

四騎站定,先到的那騎又退回至為首之人身後,像是全由為首這位裁定的模樣,若讓外人見了怕是都要給這幾人當成啞巴。

為首之人居高臨下的審視著倒在雪地裏的人影,穿著身打滿補丁臃腫衣服的,雜亂的頭發和鳥窩一樣,整個人都快埋進了雪裏。

翻身下馬,拿穿著棉質皮靴的腳提著這趴著的人的一邊肩把人翻了過來,一張黑灰混雜著雪碴的麵孔露了出來,下巴的胡茬剛出頭了,從幹裂的嘴唇,已經有皺巴破皮的皮膚來看,在雪裏已經待了不長時間。

“唰!”

一聲清吟,他又從腰間把斬馬刀拔出,拿手指彈了彈刀身,對著地上躺著的不知還死沒死的家夥,眯了眯眼,不由分說,便是一刀砍下!

激起一陣雪花飛揚!雪花散去,斬馬刀離地上躺著的人的脖頸間的距離不到一尺。

他連貫的拔起插在雪裏的刀,拿衣袖給刀擦幹淨,收刀入鞘,行雲流水。又蹲下查看了一番。

在摸到脖頸時發現這家夥居然還沒死!微弱的跳動雖然不明顯,但無不在歌頌生命。他看向遠方茫茫素色,喃喃自語:

“細作?那些家夥應該不會這麼沒腦子吧?”

……

王東柏感覺回到了剛到這世界的時候,身體僵硬,腦袋麻木,思緒像個攪拌器插進腦仁裏在被打散,最難受的是感受到冰冷的軀體居然變成了暖意,他知道有個專有名詞解釋——幻覺熱感。

“我的中樞神經已經被麻痹紊亂了嗎?”

王東柏眼睛緊閉,腦袋裏停不住的胡思亂想不斷刺激著他。

但很快他聽到了有人交流的聲音,又說著那些他聽不懂的語言,身上的暖意也變的清晰。他才意識到,

“這是得救了?”

察覺到身上的暖意變得真實,他總算能睜開眼。

一睜眼就看到自己打著補丁的衣服,在光裏黯淡不已。借著餘光左右望去,在片崎嶇不平的灰石牆壁上掛著夾趾板,鐵烙以及他叫不出名字也不知用途的刑具。

而他的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綁縛在身後,雙腳也一樣被纏著。一抬頭,光滑的黑石與木板穿插交錯,火光在上麵投射出跳動的影子。

“這是剛出虎穴又進了狼窩?要是能活下去回到地球就去寫個王東柏受難記吧,肯定比魯濱遜那小子火。”

王東柏充分發揮了自己積極樂觀主義精神。

“岑百長,他好像醒了?”一道溫和中正的聲音如是說,聽聲音應是半百知命年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