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在間農戶的雞舍裏，從食槽裏翻找出些被雪埋起的米糠。王東柏把雪都扒開，把米糠都拾進麻袋後，還在雪地裏翻找了陣，最後也是一粒都沒剩下……
出來時正當午時，從農戶雞舍裏出來時已是日薄西山，抱緊了手裏沒充實多少的麻袋，一路快走回了柴房，借著火種重新點燃了火堆，架起陶罐開始煮雪。
這段時間他也未閑著，從麻袋裏拿出回來路上順手“借”的杵臼，給米糠都搗碎，隻是手上無力，每搗一陣就得休息會，最後也隻舂搗出些小兩分的米糠碎塊。也不管石渣，一股腦的倒進了煮沸的陶罐。
在等待的時間裏，他把乞丐留下的那兩張黃紙取來，早上出門時並未細看，隻看的頂上一張密密麻麻寫滿了不知是什麼意思的文字。語言不通的情況下，要是遇到其他人，想交流都難，難不成要一直當啞巴裝聾子嗎？王東柏為此頭痛不已。他不由得看向已經被他搬下來擺在一旁平躺著的乞丐。
“幫人幫到底，好歹教教我怎麼說話啊。”
這也不過是苦中作樂的玩笑話罷了，他也不可能真要人教。隨手翻開第二張黃紙，王東柏雙目圓睜！
雖然他認不全，但明顯這麵黃紙是用小篆寫的！王東柏的爺爺曾經有段時間癡迷篆刻，在他小時刻了不少印章，書房裏都是書法，篆刻的篆文，金文……耳濡目染下他多少對此也有些了解。
借著火光，他勉力辨認著……
“自然曰道，道無名相，一性而已，一元神而已。性命不可見，寄之天光，天光不可見……”
王東柏眼神開始變的奇怪，這是什麼東西？道家機鋒？這和看不懂有什麼區別？
若是王東柏對他爺爺書架上的那些養生書有所涉獵想必疑惑隻會更多。
王東柏將黃紙揣入內兜，雖不知道什麼意思，但多少也是一個線索。
又等了一陣，直到米糠有些軟化，他才給陶罐取下，待到放涼些，才淺啄了一口，沙石的顆粒感混著土腥味以及米糠劃過喉嚨的隱隱刺痛——味道複雜難以形容。
深吸口氣，又喝了一口。忍住要吐出來的衝動，強行又咽了下去，明明沒多少分量的米糠，他生生吞了半個小時，最後一口喝完便捂住嘴，撐的如圓蛤般的腮幫子像是有什麼要吐出來，但最後也不過是一串水珠順著指縫滴落。像結束了一場“漫長的鬥爭”，隨著喉結的最後一次起落，這場鬥爭總算落下帷幕。
“哈……”，他長呼了口氣，
“真不是人吃的啊……”
他看了眼乞丐的屍體，又去舀了些雪回來給燒上，他才總算躺到了用木柴搭起的“床”上。
門外又開始落雪了，王東柏則在門內揉著這天凍了一天的腳上生的凍瘡，開始對今天收集到的所有信息整合分析，以及對萌生出的計劃完善。
火光映照下，他的眸子似也燃起了火，把不幹淨的念頭都燒成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