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說蕭然是你朋友,怎麼,那個蕭然也來過得意樓點過你?”
“白爺您說笑呢,蕭然是個正經書生,他從來不入這得意樓,連和他開些玩笑都會耳根子泛紅的。”燦星眨眨眼,他也不算說謊,今天蕭然會踏進得意樓的確不是為了他而來。說起來也是慚愧,他燦星如此精致的人兒居然比不上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
“哦,書呆。”蕭然聽見白曄似乎笑了。“書呆這種人,是真真無趣的了,又不解風情又不會討人歡喜,燦星,倒是沒想到你這麼個風流人會去和個書呆有交情。”
蕭然心裏不知怎麼,似乎重重得被人撞了一下一般生悶發疼。書呆,書呆,自己不就是個書呆?在白曄心裏頭,自己就是這麼個評價?
“書生也是有書生好的地方嘛,白爺,至少書生溫和有禮,人說謙謙君子……”
“整一迂腐。”白曄不冷不熱得打斷燦星的好話,冷笑連連。“不懂事又欠調教,隻能做了消遣用,還不如你聽話可愛。”
燦星尷尬得眨眼……好吧,白爺對書生評價如何,自己也不用多給書生說好話,反正書生的確是無趣,蕭然也不過是個例外……白爺說的,也不是蕭然,他管那麼許多幹嘛。
於是笑得嬌媚。“喲,白爺,您這麼誇燦星,燦星可是受寵若驚,來來,您再喝一杯。”
“對了白爺,聽您的口氣,您似乎不待見那些讀書的?”
“還好,我一個玩命的,和他們斯文人有什麼牽扯。和那個書呆算是遠房,有點接觸罷了。”
“嘿,就有點接觸白爺您還能如此不喜,肯定是個不討人喜歡的家夥了。”
白曄冷冷說道:“我要喜歡他幹嘛?”
蕭然一手緊緊壓在胸口,慢慢得彎下腰,直至整個人跪到在地上,蜷縮成了一團。
“白爺,和燦星說說那是個怎樣的人嘛?”
“很可笑的人,你也想聽?”
“說說嘛,白爺,就當給燦星解悶好不?”
“嗬,一個傻子罷了。又呆又迂腐,木頭腦袋瓜子,整天抱著他媳婦的牌位過日子,又好騙……才哄個幾句就能上手,可惜生澀又無趣,無趣……嗯,除了他能燒一手好菜,還真是一無是處。”
“白爺您說笑吧,如果那書生真是如此無趣,您還會拐了他到手麼?”
“為何不能?消遣的,總不會嫌少。”
“嗬嗬,白爺您真是……那您喜歡我麼?燦星可討了您歡喜?”
“你說呢?”
蕭然跪在地上再也沒辦法爬起。天塌了牆癱了,藏起來不願見人的都給赤裸裸得拉了出來攤在自己麵前瞧著自己的心被一點點碾碎,帶著骨流著血,苦澀得讓他反胃。
隔壁的聲響已經開始漸漸變味,燦星就算剛開始還記得隔壁躲了個愛害羞的蕭然,終究這身子早已習慣,被白曄幾個挑逗便軟在了人身上,之前的自持老早給丟了九霄雲外。
蕭然聽著,疼著。他覺得自己應該要哭泣的,眼都漲得酸澀生疼,可流不出一滴淚,隻是胃處反得厲害,一股股的酸水直往嗓子眼裏泛,渾身冷得讓他發抖,撐在地上的雙手指關節僵硬青白。
“蕭然公子,您怎麼了?”去廚房燒薑湯的空言從小門才推了進來就給嚇了一跳,隻見蕭然跪到在地上,臉色慘白還在發抖,莫非已經著了涼?忙把手裏的碗往邊上一擱置就上前來扶蕭然。
白曄耳聰,他之前就有聽見隔壁房間有人呼吸聲,本來以為是服侍的下人也沒注意,忽然現在聽見有人喊著蕭然的名字,也是愣在了當場,然後推開身下的燦星爬起來隨意將外袍一攏,拉開門走到一邊的偏房門口。
手擱在了門上,白曄卻沒了下一步的動作。如果真是蕭然,如果蕭然都聽見了方才的話,他又能如何?
他在害怕什麼?難道方才這些話不是他的心裏話?害怕?他為何要有這種奇怪的心理?
門在他眼前被從裏打開,麵色蒼白的蕭然站在他麵前,靜靜得看著他,認真又冷靜,烏黑的雙眸微微顫動著,視線卻從未從他臉上移開過半分。
白曄想,蕭然你現在的臉色真和鬼一般了,除了眼睛是黑色的唇是紅的,你說你和個豔鬼還差了多少?
白曄想,蕭然你在看什麼?看得那麼認真,說起來我好象還真的沒見你這麼看過我?你有發現什麼了?
你這麼在看什麼?那些話你聽見了的,你在想什麼?難道你這書呆如同往日一般還在給我找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