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種無聊的問題,白曄不會再問第二次。
蕭然也沒多話,放下書卷起身查看了一下那鍋雞湯,然後又揭開瓦罐蓋子拿筷子試了試味道後端起放在一邊,炒了水芹,將包在油紙包裏的辣鳳爪打開放在了桌上。做完了這些,他邊擺放碗筷,邊對白曄道:
“我今天還帶了壇酒回來,你能幫我拿一下嗎?”
白曄點點頭,回頭從門邊拎起那壇酒,一掌拍開封泥,拿過桌上的碗倒了小碗後放在蕭然麵前,自己直接就著壇口飲了口。
蕭然會喝酒,但不能多喝,每次都隻是一點,他的酒量放在那兒了。
蕭然先吃了兩口菜墊胃,才端起碗對白曄笑道:“你都來了快兩天,才有機會這麼坐下吃一頓飯,真是招待不周,白曄兄見諒了。”
說完,先幹為敬,仰頭就抿了一口。
花雕這種酒,聞著幽香撲鼻,入口順滑,回味醇厚,是江南一帶人愛喝的酒。蕭然也很喜歡這種酒,一口下肚後閉著眼回味,渾然不覺在白曄的眼中自己就像一個偷酒喝的孩子。
其實也不怪白曄如此想,誰讓蕭然長著張看不出年齡的娃娃臉?
兩人喝著酒吃著菜,白曄拿了個鳳爪啃了兩口,突然道:“對了,我在這兒的事情都幹完了,明天中午就走。”
蕭然一愣,倒不是訝然於他的突然道別,對於這人的隨心所欲他也差不多習慣,隻是……
這麼一桌子的菜,他一個人需要吃多久?
白曄想得可沒有這麼多,他繼續在啃他的鳳爪。
說起來,他真的很喜歡蕭然這兒,雖然房子小了點陪的人平凡了點,但是他能睡得香吃得香。蕭然這人也奇怪,不僅自己燒得一手好菜,就是買的熟食也都很有特色。
“昨天說好給你做糖餅,今天也沒來得及……這樣了,今晚我幫你做一點,你正好帶在路上吃吧?”蕭然收拾了麵對一桌菜的無奈心情,重拾屬於主人的好客熱情。
白曄說的中午,其實應該是這人睡醒後的時間。蕭然明天還要去授課,送別是不行了的,但給他打理好些幹糧之類倒也可以。
白曄也不推辭,同樣的事情已經發生太多次,他太了解這個書呆子強起來是個什麼樣子。更何況……把好處往外推,他這麼想不開幹嘛?他隻點點頭。
“好,麻煩你了。”
蕭然的胃口一般,喝了酒再用了小碗的飯後便夠了。白曄胃口是很好的,興致也是很高的,一個人喝著花雕啃著鳳爪間或幾筷子,一桌菜一個人居然也吃得七七八八,這也算是解了蕭然的後顧之憂吧。
蕭然陪白曄坐著,白曄突然指了指外麵。“有人來了。”
據說練武人的聽力很好,有過幾次教訓的蕭然一點都沒有置疑白曄的話,起身推門走到院子。
此時天色早已漆黑,蕭然借著星光走到柴門邊,開門往外一瞧,遠遠的有個人提著燈籠往這兒過來。
他的小屋距離村子有一點距離,周圍也沒什麼道路,蕭然訝異了,誰會這麼晚特意跑來找他?那人走近了,卻是張廷,抬頭一見蕭然站在門口,笑得春暖花開。
“先生。”
“你怎麼來了?”蕭然忙側身讓他進門,然後接過他的燈籠在前頭帶路。
“嗬嗬,突然有點不明白的,於是過來打擾先生。”張廷也不是第一回來了,跟在蕭然身後往裏走邊不著痕跡得四處打量。據說有客,那客人在哪裏?他一眼就看見廚房裏有燈火亮著,反而屋子裏是暗著的。“先生,擾了您用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