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寂靜的閩南(1 / 2)

晚上十點十五分。其它包廂隻有兩個有客人。十一號,隻有一個人。

他身上穿著合宜的西裝,帶著筆記型計算機。他瞄了一眼,不禁多看了一下。他們兩個人用的計算機是同一款的。有些重,卻什麼功能都在機器上,不用外接。

默默的,十一號把計算機打開,隻是默默的瀏覽,偶爾打打字,安靜的像是不存在。他隻點了一泡鐵觀音,一夜裏追加了四次。也是一個有著自己故事的人

”是個怪人。”小珂悄悄的跟王雲軒說,“每天都十點多來,坐到打烊才回家。也沒帶人來過,就是一個人坐在那兒打計算機,跟他講話也隻是嗯嗯嗯…聽老板說…他在開店以後就天天這麼來了…”

“小珂,”他打斷聽不完的長篇大論,“十一包廂的十年份的普洱。謝謝。”

並不是討厭小坷。相反的,他還滿喜歡聽他無心機的聒噪。但是這樣批評一個尋求幾個小時寧靜的人是“怪人”,他就像是說了自己一樣有些心刺。

“欸,軒哥,你是不是生氣了?"小珂送完咖啡有些不安,“我是不是又口無遮攔的說了什麼讓你不開心的話?”

這孩子意外的心細。“沒有。”他微微一笑,刻意轉開話題,“為什麼要學茶藝師,不累嗎”

“這個啊?”他摸摸自己的耳朵,不太好意思,“這是…你不可以笑我。”

他挑了挑眉毛。

“我曾經在一篇報道上看到一個男孩,他用自己的茶道,征服了許多個許多,他的茶藝被認為是當今世界上最頂級的幾個存在之一哦,我也想用我的茶藝去征服全世界,真的好期待”

他臉上有著幸福羞赧的笑容,“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幾年前他突然失蹤了,很多人都找不到他,欸。他怎麼小的年紀,就怎麼厲害,要是到現在他還在那該會怎樣。真希望見到他,你知道嗎,很多人都說他去世了,也有人說他被那些大家族,國家領導,囚禁起來,專門泡茶給他們喝,我就是不信,我覺得啊,他就是看透了名利,躲在了那個山林裏了,建了棟別墅,種了些各種各樣的茶,享受去了…哪時候,我發誓要對做到像他一樣,可是你看我,老是毛毛躁躁的,動不動就為了一點小事發脾氣,連一種茶都品嚐不全…實在太糟糕了。所以我才到老板這學啊。因為也要為我女朋友買鑽戒…現在我的已經勉強能算的上是一名尊貴的泡茶師了,盡管根茶藝師差的很遠,但我在努力哦。你知道我剛才給你說的那個人的名字嗎,大家都叫他王瑛,一個女孩子的名字,不過他是個純爺們

我也很久沒聽到他的消息了喔…”

幾乎是嫩然的,他帶著歉意的看著這個純真的男孩子。誰也看不出來這樣時髦漂亮的男孩,會有這樣激情充滿夢想情的心。

“我不會消失的。這是我對大家的承諾,也是對她的承諾。?”他溫和著道。

“你說什麼”。他奇怪道,“你說誰不會消失的。”

她微微悲感的笑了笑,突然有了祈禱的衝動。“我說王瑛不會消失的,他一定會回來的,等到適當的時候,...................”

***

早就知道,祈禱沒有用。

眾神根本不會聽人的祈禱。祂們高高在上,漠然的看著螻蟻般的人類,任他們生死哀樂。

王雲軒來上班一個月後,小珂終於存到那筆對學生來說,不可思議的天價,買了鑽戒興匆匆的去找女朋友,從那夜起,他的陽光就消失了。

他仍然每天來上班,仍然殷勤。隻是他的笑是機械式的假笑,王雲軒怎麼問他卻什麼也沒問。

想說自然會說。他們認識的時間太短,要從何問起?再說,什麼也不必問了。

老板娘倒是一直問,小珂隻是勉強笑了笑,“…她說,不是蒂芬妮的鑽戒她不要。”

王雲軒隻能默默,泡了杯熱可可給小珂喝。

隔了幾天,趕工趕到倦容滿麵的老板,突然走了出來。小珂才剛剛進店裏。

“小珂,你不用再來了。”老板的語氣意外的嚴厲。

他的眼淚幾乎奪眶而出,卻倔強的抿緊嘴,將書包一背就要走。

“你還背什麼書包!”老板冒火了,“曠課一個禮拜?!你當初來打工的時候我跟你說什麼?上課不可以遲到,課業不能夠耽誤。真的功課很緊的時候,盡管請假,做不出來我這老學長可以幫你!我的工作室隨時可以借你用。你搞什麼?天天來店裏卻不去上學!?”

“…我什麼都泡不出來!”向來溫和可愛的小珂大吼了起來,“沒有她,我什麼都泡不出來!我們說好了,將來要一起去茶藝界闖蕩,就跟老大和老板娘一樣!但是她不要我了,我為什麼還要努力?我泡不出來!我也讀不下去了!…我讀不下去了…我要蒂芬妮的鑽戒…我要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