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瑞清目光閃爍,下意識縷著胡子沉吟思索。看其神情度其心思,估計又被楊黛眉說動了。隻是不甘受人置喙,心下依舊想著萬全之策。
楊黛眉看著君瑞清沉吟不語,索性掉過頭來問君少優道:“你與柔然向來不親近,今兒怎麼想起讓她去永安王府做侍妾?難不成是想敗壞了她的名聲,叫她以後都嫁不出去?”
君少優挑了挑眉,不以為然的輕笑道:“母親多慮了。兒今日所說俱是肺腑之言。出我口入您耳,絕無第四個人知道。父親母親若是覺得此事壞了護國公府的名聲,那就算我沒說就是。”
反正事情的主動權掌握在他的手上。下餌釣魚的人是他,豈能被水中的魚威脅了去。
楊黛眉看著君少優滿不在乎的模樣,沉聲問道:“那你定是想要報複,想等著嫁入王府後,以正室的身份欺壓柔然?”
君少優十指擺弄著手中精致的小茶杯,莞爾笑道:“母親又多慮了。我若是讓柔然進府,必定會給她一個側妃的名分。屆時進了皇室宗蝶,自然由不得我肆意作踐。隻要長姐能認清自己的身份,在王府後宅本本分分的替我為王爺孕育子嗣,我自然不會虧待了她。”
正如他的前身在護國公府本本分分,國公夫人也從未“虧待”過他,是一個道理。
楊黛眉聽到君少優刻意強調了“本分”二字,不覺大怒,不經大腦的冷笑道:“好個仗勢欺人的小子。你就不怕將來柔然生了兒子,母憑子貴……”
楊黛眉還未說完,君少優已然笑出聲來。楊黛眉被君少優的笑聲驚醒,猛然回過味兒來。
大褚王朝最重孝道,便是皇子龍孫亦不能行忤逆之事。否則必將身敗名裂,再無立錐之地。君柔然就算生下永安王的子嗣,論名分君少優才是他的嫡母。所以楊黛眉妄圖借著君柔然的兒子威脅君少優,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君少優開口笑道:“若是母親不記得大褚律例,兒可以幫母親溫習一遍。大褚律例規定,妾室不能扶正。倘或父親母親希望護國公府的血脈成為永安王的嫡係子孫,就千萬謹記著護我周全。不然哪天我一不小心被人害死了,長姐就算生了再多的兒子也都是庶子。將來永安王續弦之後,長姐更是一輩子要當人侍妾,永無翻身之地。”
女兒的名分沒了,兒子的繼承權也沒了,那才真真叫竹籃打水一場空。
除非,莊麟能在長達十年的奪嫡大戰中取得勝利,榮登大寶。屆時君柔然母憑子貴,興許能被冊封為妃。不過……
一來那是十多年後的事情,到時候君少優究竟在哪兒還不一定呢。他就不信他籌謀十年,連永安王府的大門都逃不出去。
二來,就算莊麟有朝一日登基大寶。妃子依然是皇帝的小妾,隻不過名頭要好聽一點兒。就算君少優屆時還沒逃出去,沒有他在前麵做擋箭牌,一個庶妃的兒子想順順當當的登基可不容易。所以護國公府想要今後順風順水,乃至謀奪永安王或者更高一層的位子,就定然要死死保住君少優的地位。想要像上一世那般隔岸觀火,富貴與共,落敗了就明哲保身,抽身而退是不可能了。
至少,君少優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看著外麵蔚藍的天空,君少優開口輕笑道:“茲事體大,還望父親母親慎重考慮。兒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