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芳芳本以為眾人會因聽聞赫連冥燁的話而看向她,熟料,眾人似是聽聞了極其重要之事,皆一個個神色凝重,竟是看也不曾看向她一眼,這是怎了?宿芳芳認為她一定是不巧錯過了什麼。好在剛剛王悅曾喚過她一聲,告訴她眾人在談論接下來的戰況。宿芳芳擠上前去跟著打聽。
陳澄與淩千鈞等人並非有勇無謀隻輩,放眼今日一戰,他二人已將接下來的敵方的動態了然於心。
此刻忽聞赫連冥燁啟口分析道:“此次一戰,諸位想必皆已看出敵我雙方的實力差距,敵方騎兵眾多,而我方則騎兵較少,寡不敵眾。此一戰,敵方士氣必會衰弱。若本王推測無誤,敵國明日會再來叫陣,隻是絕不會再以步兵做先頭,而會大為動用騎兵為主力,更不會再派有勇無謀之人前來送死。針對此點,我們必須盡快找出破敵之策。諸位若有良方,隻管講來!”
赫連冥燁的保守估計並未全部道出,他甚至推測到如若他們無法在兩天之內尋出破敵之策,嚇退兵臨城下的數萬強敵,邊城便會有城毀人亡的危險。
“若我們再緊閉城門不出,至多可維持幾日?”淩千鈞料定赫連冥燁還有話藏於心中未曾道出,硬逼著赫連冥燁將不敢道出的實情告予眾人。
“兩日。”在淩千鈞的脅迫下,赫連冥燁隻好將自己的揣測全盤托出。“敵兵多為騎兵,步兵較少,強行破城雖非易事,也並非難事,且入夜後,弓手的射程也會隨之降低,正值他們下手的最佳時機。”
伴著淩千鈞與赫連冥燁之後,陳澄亦得出結論道:“如我們緊閉城門,再不予以迎戰,他們必然會想方法突破,屆時,非但我們的性命堪憂,且城中的百姓更會跟著遭罪。”
“首當其衝,要找機會削減他們的鐵騎數量。這樣打,我們太吃虧了。”秦逸一語正中關鍵點,敵眾我寡,這便是最大的問題。且赫連冥燁似還有別的打算。
“不然,就以我們的鐵騎與他們的硬碰硬?”王悅不懂策略,隻知道,該打便打,這才是硬道理。躲?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不如硬拚,看誰厲害。
“萬萬不可硬碰硬!”王悅出口的話語,直接被秦逸截斷:“這並非敵方的全部鐵騎,對於他們來說,攻打邊城雖是重中之重,卻何須動用全部兵力,敵兵的鐵騎數量大概隻有……”
“不足三萬。”不等秦逸的話說完,淩千鈞直接接話道。
“哦?!”淩千鈞的估算與赫連冥燁分毫不差,霎時,赫連冥燁不禁冷冷挑眉高看了淩千鈞一眼。
“不足三萬?我還以為隻有幾千,看今日的敵戰馬數……”王悅一出口,當即便沒勇氣繼續說下去了,立即遭到數名男子橫來的白目,秦逸尤為最甚。
這怪她嗎?!她今日在城牆上眺望下方敵兵鐵騎營,真的隻看見敵方僅有千餘名的騎兵。怎麼?淩月世子一開口,竟一下蹦出個三萬來,算了,她還是不參與討論了,容她將這三萬消化幹淨再說吧。
王悅垂頭靜默,忽覺得身旁的宿芳芳竟在偷笑。
“方芳,你笑什麼呢?”王悅疑惑地望向宿芳芳刨根問底。
宿芳芳則僥幸道:“好在我沒開口,不然隻怕會落得跟你一樣的下場。”
“原來你也?”王悅瞪大了眼睛。
“恩。”宿芳芳輕輕一頷首:“不過,我跟你也有不同之處,我原以為敵國隻派了這些兵馬打第一仗,然後在一波波的千人輪換,打車輪戰的,可沒想到,他們竟打算一次投入三萬鐵騎,將我們全部剿滅!”
王悅思索了片刻,決定她還是退出此番戰事會議,因為她腦子笨,完全跟不上眾人的思維。隻會被恥笑,好不容易,王悅以為找到了個同盟,結果,宿芳芳竟比她聰明,不,是比敵國的將領都聰明,完全跟她不在一個檔次。
王悅泊頭欲找個地方涼快,忽然瞄見,靳鬆竟根本不曾往人堆裏紮,人家老神在在的竟一人窩在太師椅裏喝茶。
“靳……”王悅蠕了蠕嘴角,半晌也沒喚出口,一時間,王悅竟不知自己是該同宿芳芳一起喊靳鬆靳大哥好,還是該同秦逸那樣,沒大沒小的直呼靳鬆的名諱:“怎沒去議事?”
“我這腦子完全不夠使。等鬼王他們議完,隻要告訴我怎樣做就好,我是隻管聽命行事的那種。”靳鬆衝王悅一咧嘴。
王悅前思後想,忽然覺得靳鬆的腦袋都比她好使,看人家多有自知之明,知道腦子不夠用,就直接曬椅子裏喝茶,而她呢?!王悅最終決定,陪靳鬆一起同曬椅子裏,同喝茶。王悅才悠哉哉坐下沒一會兒,就見宿芳芳也從紮堆的男人圈裏退了出來。